千千小说网 > 出来混 > 115山雨欲来

115山雨欲来

千千小说网 www.qqxsw.tv,最快更新出来混 !

    【14】

    服务员扶着他去休息,还没进办公室就有人着急忙慌的跑来报告:“刚才有辆车停在门口,推下个人来,脸上全是血,肿的像猪头……”

    韩奕闻听,酒醒了一半,忙跟着来人跑出去。

    -*--------------------------------------------------------------------------*-

    盖儿的脸变了猪头,那还是浑身上下伤的最轻的。

    也不知他到底哪儿疼,碰一碰就杀猪般“嗷嗷”直叫。韩奕有点后脖子发冷,先是伏在他耳边问荀渐呢,那“猪头”脸只一个劲儿的摇,似是要说什么却话不成话,吭哧吭哧的的喷出两口血沫子。

    韩奕退出人群挥挥手,三四个小伙子这才一齐动手将盖儿抬上车。他一个跃步也跳上去,吩咐道:“去机械局职工医院。”

    这一路上他不停的给荀渐打电话,通,却无人接听。

    侯涛直盯着荀渐的手机,等它彻底不响了,才抛给身后的一个小伙子,似笑非笑的说:“把电充满,来电一律不准接。”小伙子说声:“好嘞。”转身出了包房的门。

    瓜头推开阿俪,挪着屁股挨近了侯涛,笑道:“活猴儿,你把姓荀的齁哪儿藏着呢?匿的深么?”

    “深,深的很。”侯涛锛开一听啤酒递给瓜头,又给自己开了听,碰了碰才又说:“不出一礼拜,瑞特是你跟大路的,新芳巷是我的,西区再没有韩奕跟荀渐这两号。”瓜头听了,贼笑着锤了侯涛一拳,咕咚咕咚灌下手里的酒。

    直到第二天中午,盖儿才清醒起来。

    韩奕找了一夜并这一上午,哪儿哪儿也没有荀渐的消息。韩奕的胡子茬围着嘴巴窜出来一圈,显得整个人异常憔悴,他将病床摇高一些,房门关的严严的,但仍小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盖儿还没说话,憋着嘴就想哭。韩奕搓了着脸,等他忍过这阵悲伤,只听他抽抽搭搭的说:“中、中、中招了。”

    “瓶子跟荀渐呢!”韩奕替他抹泪,他又疼的直嘬牙花子。

    “瓶子没跟我们一起,渐子他,我也不知道他哪儿去了……”

    韩奕“嘶”的吸了口凉气,两手薅住盖儿的领子,盖儿吓坏了闭着眼等打,韩奕问话要紧,克制情绪松了手,强忍着急躁说:“你从头儿跟我说,你俩去的哪儿,干嘛去了,找的谁,说了什么,怎么闹起来的,吃了多大的亏,荀渐、荀渐他妈的人呢!!!”

    守在外面的宫战挠挠头,推开一点门缝,问:“弈哥?”韩奕不耐烦的摆手轰出去,点了根烟塞在盖儿的嘴里,说:“慢慢说,我不上火。”

    盖儿吸了两口,却根本抬不起手来夹烟,韩奕帮他磕了烟灰,又塞了两回,他这才平静下来——

    韩奕跟荀渐从瑞特商城挖了第一桶金到今天不过一年的光景,小路就走成了大道,有了自己的营生路子,也算是在唐城南港西区插进来一只脚。

    瑞特商城开业不久就吃掉了两个连年亏损的商场,做为瑞特的分号经营,三家商城,一大两小,亘夸南港的东、西两区,不少人对瑞特趋之若鹜,可韩奕的公司从注册经营,到签订商约都做真做稳,十年的合作期,每年的服务费涨幅比照商户租金上涨比例执行,两枚红印章一盖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生意。

    对于“瑞特”眼馋的人多了,诸如方大路,也是西区的哥,守着严河十一个场赚钱,还是眼红的要淌血。再如上面提到的瓜头,他本名斯文的冒泡,姓虞,名谦阳,可惜脑袋长的不长不圆、不扁不方,偏偏又是个生不出几根毛的荒凉之地,他索性一直剃光头,无论冬夏都顶着个棒球帽。若是摘了帽子,远看像个长歪了瓜,近看就是个长歪了的瓜,于是“瓜头”的绰号便打从他初中起就附上了身。

    他是在东区当哥的,领着十几个人,守着两个山头专门炸石子儿。不知怎么也相中了瑞特这块大肥肉,但知道自己吃不下,就联络商议方大路一起吃。按说方大路得了韩奕的干股也该心平气和,可他那聋了的耳朵就像烫在脸上的刺字,始终“臊”着他。

    俩人一拍即合,可惜运筹帷幄了半个月,一招儿也没憋出来。恰在这时,西区闹出了一件不雅之事,不但扯上了瓜头也扯上了荀渐。

    这事儿要说起来,还得先交代一下在车工所一带扛旗的伍均。

    伍均二十三、四岁,却与侯涛、方大路、板儿砖四位同在西区当哥。他生在车工所家属院,读书在车工所子弟学校,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体育委员。唐城中学生运动会一百、二百米成绩记录保持了九年无人能破。原本铁定是要保送大学,可在最后关头被关系生挤占了名额。当学校通知他还要走正规高考道路考学时,离开考不到三十天了。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拳下去,不但把老师的鼻骨锤了个粉碎,也把自己的前程捶的稀碎。因为当年他已年满十八岁,后果可想而知。据说,伍均入狱之初一个月,一句话不说,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动也不动。谁拿他也没办法,管教干部甚至担心他受刺激太深会崩溃,一度安排犯人二十四小时看着防止他做傻事。

    一年刑期,减吧减吧,虽然八个月就服完了,可伍均出来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不但说话,还大声地说,不但会笑,还大声的笑。可谁都看得出,他心里还憋着股子火呢。他在学校门口支了个卖灌饼的摊子,可劲儿的吆喝,甩开了膀子干。也就从那小摊子干起,四五年下来他有了自己的餐馆,有了自己的方式和门路,阴差阳错的人生在晦暗失色之后依稀明媚起来。

    伍均有个胞妹,同父不同母,但是感情好的很。比伍均小三岁,单名一个瑶字,逮着点空儿就跟在伍均身边玩儿,一来二去成了伍均圈子里的小红人,当然也成了梁子祸害伍均的道儿。

    伍瑶是被迷晕的,那天伍均收到小瑶衣衫不整几乎全罗的照片,附言是要十万元保管费。伍均想都没想就按指定方式把钱存进了商场储物柜,可是转天他就放话儿出去,一是钱归钱事归事,我给你十万,那不是怕什么,是我妹子的私照值这价儿。但往后,你要么低头来见,俩手一背让我找补,我给你活路,要么等我找你,不死不休。二是悬红十万找人,来摘花的当即给付五万,十天时间,人证并获即付余款,无功无为的就退我七万,涨出来的两万续红待摘。

    照理说说这种“花”债还是不要沾的好。可当荀渐知道这消息后还是动了心,十天十万,那是天上往下掉钱呢!不接?罪过!

    他问瓶子到底几分胜算,能不能接手做,瓶子狗蹲在石阶上,连抽了两根儿中华,这才吱吱啊啊的说:“这事儿,哎呀,叫我怎么说呢,也有得做,可是吧……”

    “成,那就干!”荀渐不听他后面的分析,当即就去找伍均,五万块钱存进荀渐的账户,这就开始疯了似地搜罗。

    而那瓜头是东区的人,跟这边儿常年是井水河水两不犯,单单就跟伍均有些个比芝麻绿豆大不了多少的过节。那瓜头打小受人歧视,心理严重扭曲,男人的事不明着解决,偏偏就盯上了伍瑶……

    可当瓜头知道荀渐摘了伍均的悬红,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他知道机械局宿舍出来的这俩小子那是看见一锅肉,要是吃不着也得给你撒泡尿祸害喽。

    这些混街的后生每年都出来不少,有生猛的,有耍狠的,有使奸阴人的,却都是昙花一下,冒个泡就破。独独韩奕跟荀渐还是有些章法的,那是循着定要在西区扎根的章法一路走来的。西区七个街片七位“哥”,他俩除了拜会过老大金贵,另跟板砖儿有些交情,其他人何曾放在眼里过。年前一个炸子儿崩聋了方大路,现在又联络上伍均要踩东区的界!小一年时间,他俩因“瑞特”扬了名,啥名?虽不臭,可也不香!因“新芳巷”殷实了,那钱咋来的,是周五瘸了一条腿换来的。可面子上谁也找不出哪里不周全,哪里不体面,人家小小年纪,守着两个肥场,不是夜夜歌连舞,日日斗量金么。

    这种人的根已经往下扎了,他还要发芽、开花、结果……瓜头挠挠没有毛的后脑勺,小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几圈,主意还没转出半个,却被一通电话打懵了。

    电话里那人笑不呲儿的张口就说:“瓜头哥,嫂子真俊啊!”接着就是阿俪的尖叫,“老公救我”没喊完,电话里又说:“瓜头哥,您动女人啦,啧啧啧……你们东区的脸该塞裤裆里了吧。”

    瓜头眯起了眼,仿佛看见自己正被蠕动着冰冷鳞片粗壮而恶心的蟒蛇缠起,但仍下意识不动声色的问对方:你什么意思?

    荀渐乐道:“按说,我给人寻仇家,能找到你必定是有证据。这证据只要交给小伍哥,十万花红到我手,你们的帐自己去算,跟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可保不齐瓜头哥以后就记着我了。为安全起见,给嫂子也拍点照……”

    瓜头一抓扣在膝盖上的棒球帽,咬着后槽牙说:“荀渐,你小子玩大了,没地方死去!”

    荀渐笑道:“呦喂,您还真知道我是谁啊?吓死我了,那咱换条路走?”

    瓜头把棒球帽摔在地上,让他别卖关子有话说又说有屁放。荀渐也不在意,仍旧乐呵着,说:“小伍哥是爆脾气的人,动他,他陪着,动他妹子,他得玩命。我要是把手里这点证据直接兜个底给小伍哥,十万块钱稳稳是我的,你们的帐怎么算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不过,这世道艰险,我也怕自己死的难看了,所以跟瓜头哥学了那么一招儿。给嫂子拍的照片不为钱,为保命的。”

    瓜头年前才跟阿俪好上,这丫头也实诚,没俩月肚子就隆了,瓜头不想结婚,她也不犯拧催促,这会儿正是三、四个月的样子。荀渐这么一说,瓜头不疯也炸了,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根有几寸,毛有几尺!敢动老子的人,你信不信老子这就……”

    “诶诶诶——”荀渐打岔不让他发狠,接着说:“——瓜头哥,这不是跟您商量么。听我说完啊!要不这样,这些证据我一把火烧了,明天我就退给小伍哥七万,就说我啥也没查出来,你自己个去找小伍哥了这事儿……”荀渐沉吟起来,等着瓜头的反应。

    瓜头小薄眼皮儿一翻,就知道荀渐指定还掖着祸心,便冷哼一声道:“你这是图什么呢?”

    荀渐跟瓶子挤挤眼睛,无声的出口气,把心撂回胸窝子,却仍淡淡的说:“你拿伍哥那十万给我补贴补贴。至于嫂子,我一定好好照看啥时候伍哥跟你的事了了,我送嫂子回去。”

    瓜头听得心火窜起三米,直把天花板都要烧下个窟窿来。合着里外里我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脑门子,他说:“荀渐,你倒做的里外都是人,想没想过要混下去,得留一线相见。”

    荀渐忽然敛了笑,说:“不劳瓜头哥教我怎么混,给您一天时间,是我抖露还是您自个儿招,想好了给我电话。”

    荀渐扣了电话,瞪了一眼沙发里的阿俪。挺俊的一丫头,哪也不歪不斜,咋就就跟了瓜头那么个残次品。该不会是有狐臭吧!荀渐轻佻起来,往阿俪身边蹭了蹭,嘻嘻笑道:“嫂子,我给你找几个长得板整儿的小伙子过来吧。”

    阿俪缩了缩,倒也不是羞涩,只有些许的怯情儿,并不说话,歪着脸望着墙角,倒显出几分矜持来。

    “妈.的!”荀渐啐出脏话,让自己显得粗鲁,一揪她手腕将人提起来,另一手开始解自己的皮带,阿俪这才怕了,挣扎着哭起来,“你要干嘛,干嘛啊,啊,你放开我!放开!”

    荀渐不放,一拧她的手,就将她推转了身,再往上翻了一把,阿丽就窝□子,一张脸整个埋进沙发里,屁股倒翘的高。

    瓶子嗤嗤的笑,琢磨荀渐这是要来真格的,便想找地方躲,哪知荀渐解了一半腰带的手停住了。腾出来在阿俪的翘臀上“啪”的给了一巴掌,阿俪惊呼一声,随着荀渐把她的腕子松开,人噗通一声就跌倒了。

    荀渐整理衣裳,用眼角瞄着阿俪,说:“我要想那是分分钟的事,但是,爷不想!”

    说完推着瓶子出了办公室,一碰上房门,荀渐就塞给自己一支烟,刚才说了那么多,有没有破绽,有没有遗漏,自己的意思瓜头明白了吗?他会给钱吗?一天时间,他会不会找谁来挡债,这要来挡可怎么收场?

    荀渐叼着烟静了静,忽然对瓶子说:“从这分钟起,办公室谁也不准进,也不准她出去,甭管怎么闹,不搭理,监控调好了,这二十四小时都给我不眨眼的录下来。咱们西区的爷们儿,没动过东区的女人。将来,是要洗自己清白的,知道了吗!?”

    瓶子听得直点头,说:“那还拍照吗?”

    “拍你妈!”荀渐直眉瞪眼的一骂,又说:“那不是护身符,那是炸弹,想玩花钱玩!”瓶子顿觉有理,直接拖了把椅子往门边一杵,说:“我就跟这儿守着,除了空气,啥也甭想进出!”

    荀渐想的是不错,他那两条路,就是傻子也得选第二项,那是活路。可没人知道,对于伍瑶事件的主谋是瓜头,他只有三成把握,上午带人去薅阿俪回来那是押上自己的名声在赌。倒是瓜头的反应让这三成变成了十成,这一步走的险,险在倘若自己押错了,那不但是踩界,是逾矩,是丢人,更是从根儿上得罪了东区的人。

    他静了静心,净了净手,去到大厅给关二爷上了柱香,可那香灰扑簌一下抖落在手上,烫的荀渐一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出现了不少人物,不知道我写明白没有,这里梳理一下:

    瓜头:唐城南港东区河马石地界扛旗

    侯涛:唐城南港西区溪谷祠地界扛旗

    伍均:唐城南港 西区车工所地界扛旗

    伍瑶:伍均同父异母之胞妹

    阿俪:瓜头的女人

    金贵:唐城南港西区话事人

    宫战:韩奕的人

    感谢大家一直等我,看文愉快哈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