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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站街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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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峻跟琪琪被塞着嘴、反绑着手带出来,琪琪早就哭的满脸是花,头发凌乱,眼睛通红,阿峻更是惶恐不安,俩人被推到王建凯的身边跪着。荀渐伸手,任豪解下匕首递过来。

    荀渐道:“如果这两个人是你带给我,今天跪在这的,就不是你了。”

    “二哥,我……”

    “仓啷”一声,匕首扔在他眼前,“不用说了,你做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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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琪已经瘫倒,阿峻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呜噜不止,似是有话要说。王建凯拾起匕首站起来,扫了二人一眼,说:“阿峻,你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该动我的场子,生死在天,你认命吧……”他的语气突然生冷起来,喝道:“架起来!”

    东来跟虎子上前搀着阿峻的胳膊把他架起来,那人已近瘫软,面色惨白。王建凯右手握着匕首,左手半抱着阿峻的肩,身体带着胳膊的力量往前猛送,只听“扑哧”一声,匕首直刺进了阿峻的小腹。

    因为嘴被塞得紧紧地,阿峻始终发不了声,这一刀挨上,只见双眼因为惊恐而瞪的滚圆,而琪琪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王建凯没有转动刀刃,原路把匕首退了出来。

    规矩是三刀,挨得住就活,挨不住就死!他迟了几秒钟,听见血滴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了,才又咬着牙送了一刀进去,阿峻已经撑不住,身子死沉死沉的往下滑,王建凯把他提上来。

    第三刀时他把中指和食指扣在护手前的刀刃上才送出去,这一下只是浅浅的刺进阿峻的身体,而王建凯的手却被划出了两道血沟。他扔了匕首,右手紧紧的攥着拳止血。看着已经眼白上翻的阿峻,揪出他嘴里的烂布团,让他能大口的喘气,松开阿峻的时候说道:“生死有命,扔到后山去!”

    阿峻被人拿破麻袋装好带走了,小院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王建凯看看荀渐,荀渐却没有一丝表情。王建凯知道还有一个等着他处置。琪琪缩成一团伏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知。王建凯嗫嚅了半天也没说话,他早年见过帮里处置犯规的女人,女刑就是一个字——轮!他知道女人辗转刑下的绝望,但在他看来一群健硕的男人即使有再充足的理由也不能那样对待女人。

    僵了半天,又是正晌午大太阳底下,人群小有骚动。荀渐对任豪说道:“去拿水!”王建凯一脸祈望的看着荀渐,却得不到丝毫可以法外施恩的信号,井水冰凉彻骨淋在琪琪身上,她缓醒过来,却似憋着口气上不来,任豪揭去她嘴上的胶条,琪琪喘着粗气咳出几口带血丝的沫子。她满眼划拉没看见阿峻,就冲着王建凯哀求,“落哥,落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落哥,求求你,求求你……”东来上前踢了她一脚,喝道:“你闭上嘴!”

    荀渐突然问:“王建凯,这个女人你预备怎么办啊?”

    王建凯又跪了下去,低声道:“这事错在我。场子里的事向来不避外人,漏了口风,才会……再者……”他声音奇小,离得远了根本听不到,荀渐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说:“再者什么?”

    王建凯咽了口唾沫,挺直了身子却低下头,才道:“再者……祸,不及妻儿……阿峻已经被处置了……”

    “啪——”他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荀渐一耳光,随即的沉声一问:“‘祸不及妻儿’是这么用的?你到底是不是出来混的!任豪!”

    “在。”任豪上前半步,荀渐接着道:“你说说,该怎么处置?”

    “轮了!死了扔出去喂狗,死不了就送夜场赚钱。”任豪没有一丝的波澜。

    “大斌!”荀渐点名似地。

    “荀哥。”大斌一直看热闹似地看着这一切,听荀渐叫自己赶忙答应。

    “你说说。”

    “嗯…这种贱人轮了都是便宜她,应该直接剁了!”

    “东来!你也说说。”荀渐继续点名。

    而东来想都没想就大声吐出一句:“祸不及妻儿!”任豪就在他旁边,一听这话气的胳膊肘一拐,顶在东来心窝上。

    琪琪吓得拼命的摇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哼。”荀渐哼出口气,接着道:“真是好哥们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种!阿豪你来办。”

    “不要啊,不要啊……”琪琪最终还是哭喊着被人拖进了土屋。

    任豪你、你、你……随便点了几个人,点到虎子,虎子瞪着眼吼了声:“你大爷的,我不去!”

    “就你!”任豪跟他鼻尖对鼻尖,卯着劲逼他。

    虎子早就憋屈的一肚子火,他才不管什么规矩礼数,轮不轮,剁不剁的跟他没关系,他就是不乐意看着王建凯遭这罪。反抗有很多种,虎子的反抗向来是最拽的——他耸着胸脯子顶着任豪的身体,用一种类似无赖的口吻说道:“我他妈就不去,要不您也轮了我?”

    琪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已经从屋里传出来,旋即就堵住了嘴,变成憋闷的哀嚎……

    王建凯的胸廓剧烈的起伏着,受伤的手还在淌血,顺着拳头的缝隙滴到地面上,刚才一巴掌挨得扎实,此刻嘴角挂着血丝,耳朵还嗡嗡作响。

    此刻任豪已揪住了虎子的衣领,虎子毫不示弱的继续瞪着他,王建凯说:“豪哥,他还不到十七。”

    “艹!”任豪脸都气绿了,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他松开手接着问:“你他妈叫什么?”

    “你大爷我叫段虎!”

    “虎子!”王建凯突然喝道,“你给我滚一边呆着!”

    虎子哼了一声,把头撇在一边闭上了嘴。任豪冷笑道:“小子,我记住你了。”他还想回嘴,被旁边的人又捅又掐的才作罢。

    荀渐静静的看着新东方这三头犟驴,脸色却比先前任何时候都难看。领路的怎么领,走路的就怎么走,这就是他王建凯带出来的人?是,够义气,够血性,够哥们!讲什么义薄云天,祸不及妻儿!那对家怎么不讲?对家怎么就能利用女人对付你?难道这是演电影?长得帅就永远弄不死?出来混世的能以男人、女人来分?他荀渐眼里就只有两种人——兄弟跟梁子!这么个屁大的道理他王建凯怎么就不明白?简直是幼稚!

    荀渐冷道:“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你扛的动吗?”

    “扛不动也得扛,这都您教的?”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王建凯能回嘴,就连任豪也是吃了一惊,他离得近,赶忙小声道:“说什么呢?闭嘴吧。”

    “我说实话而已。”

    “很好,我教的,看来你是真想回炉。”荀渐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他扬声对下面说:“从今儿起你们这位落哥就是南港西区最拉(la 二声意为最末位)的小弟,大家伙从头教他做事,我要听见谁再叫一声‘落哥’别怪我姓荀的规矩硬。今儿就到这吧,大斌你留人善后。”

    这声令下,一院子的人呼啦啦撤走了。

    荀渐点了根烟,冲王建凯说:“你车钥匙呢。”王建凯掏出来递给他。他扔给任豪,说了:“那两头犟驴你拉走。”

    昏死的琪琪被大斌的人抬走了,执拗的虎子被任豪和东来架上了车。院子里变得空荡荡的,只有他还孤零零的跪在石阶前,正午两点,烈日劲头十足散发着威力,花花草草都耷拉着脑袋,就连馒头也躲在房檐的阴凉下闭着眼打瞌睡。

    “起来。”荀渐说。

    王建凯就木然的站起来,依旧低垂着眼皮儿。

    “场子几点开门?”

    “三点。”

    “好,一个小时时间够咱们往回返。”说完迈步出门。

    王建凯跟在后面把小院儿的门锁了,一活动手又冒血,他继续攥着。荀渐发动了车,对随后跟上来的王建凯说:“跟车跑回去。”

    “是——”

    落哥被降为站街小弟的消息在王建凯还没有跑回新东方的时候就传开了。有能跟虎子说上话的人上来问:“虎爷,你们去干嘛啦?”

    “干嘛啦?”虎子没好气。

    “听说落哥被降了?”

    “滚尼妈蛋!靠边!”虎子吼着把人赶走。

    当大家还在窃窃议论的时候,荀渐的捷豹滑进了停车场。五分钟后新东方所有经理职务以上的人被叫到外面集中,而荀渐已坐在王建凯的办公室里喝起了冰啤酒。

    大家散乱的站在场子前的空地上,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王建凯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新东方的,他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溻透,步履几近踉跄,大家看见他忍不住上前去扶,被他一一推开。

    他喘了半天,大家就直愣愣的看着他喘粗气。王建凯挥手让他们进,没人动地方,他说:“都愣这干嘛?”

    虎子带头说:“哥不进,我们也不进。”

    “是、是……”附合声起。这时有人出来传话,看见王建凯也不敢称呼了,呐呐的说:“额,荀哥说,让落、落哥,就让你请各位进场子开会了。”

    王建凯咧嘴苦笑,说了声,“是。”传话的脸一红,跑了进去。

    “各位大哥,进去开会吧。”王建凯无力的笑笑。

    “我们不进,荀哥这么对哥不公平。”虎子继续带头。

    “虎哥,别闹了。”王建凯侧身站在门前,不就是要他给每个人低头吗,好说,他没问题。

    “哥,您怎么就不解释呢。荀哥他误会您。”

    “都别闹了,赶紧进去。”王建凯好累,他倚在墙上,手已经张不开,拳头被血粘住了。

    “哥,总不能什么事都你背吧,我们不进场,让荀哥知道这事儿过了,大家都不进,法不责众,我们不怕!”虎子的继续煽动。

    “嗯,对!”

    “对……”

    ……

    王建凯无力的摇摇头,喉咙生烟一般,他说:“别折腾了,二哥不吃这套,为我好的就他妈给我进去!”

    小川从人群挤出来,说:“落哥说的对,这么闹不是办法。”他经过王建凯身边,王建凯小声一句“谢谢川哥。”

    大家看着形式,也随小川进了场,王建凯声音嘶哑的逐一叫过,谢过。只剩下东来跟虎子,虎子是死活不进,东来也不管他,给王建凯拿了瓶水,说:“我请假。”

    “东来。”王建凯叫住他。

    “我真请假,我不得劲,不舒服,回头扣钱就是了。”说完转身就走。

    “虎子……进去!”

    “不!我不是那帮没义气的孙子!”

    “虎子!”

    “我不!”王建凯扔了矿泉水瓶子,刚要发作,荀渐就从里面踱出来,他实在搞不懂这个愣小子怎么能这么犟。

    “怎么。你兄弟不进?”

    “荀哥……您您不能这么对我哥。”王建凯还没说话,虎子就嚷嚷。

    而荀渐根本不搭理他,只对王建凯说:“想办法让他进来,我们要开会了。”

    王建凯深吸了口气,“虎子,你听话。”

    “听话不能没原则,当老大的也不能公报私仇。”

    “虎子!”王建凯顿觉气血上涌,“你能不能用用脑子!”

    “我!反正我不进去。要打要罚随便。”他怎么就不明白,荀渐罚的不是他是王建凯呢?荀渐就一直看着这哥儿俩,露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浅笑。

    王建凯知道荀渐逼得是自己,他凄然一笑,一屈膝跪在场门口,“虎哥,我求你进去。”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