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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车座椅放平躺下，真的是很累很累。
时间不早了，他合上眼，想起了自己亲口说的话——哪怕场子任何人有问题，都是小凯失察，愿意，出帮再进，去做站街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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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唐旺的麻烦也正找上门。
任豪是荀渐的司机兼随身保镖，他不常单独行动，有事没事都跟在荀渐左右，不过今天他倒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但比荀渐跟韩奕那天要高调的多。
棋牌室的门推不开，他抬腿就是一脚，“哐”的一声，还是没开。里面人急了眼，推门出来喝道：“喂！干什么的！？”
任豪点头笑笑，说：“呦，往外开的？这，聚不住财啊。”他一把推开服务员径自进去，在沙发上靠软了一坐，说：“去叫唐老板下来。”
服务员溜到一边，想摸电话，任豪抓起个烟灰缸就掷过去，服务员吓得扔了电话就闪，还好没砸到，他哆哆嗦嗦的说：“唐、唐唐爷不在。”
“哦，叫回来！”任豪不踹门、不扔烟缸的时候就一直微笑。
“我、我不道号。”服务员怯怯的。
任豪起身，说：“行，我不为难你，你要不知道就站这什么也别干。”
说完抬脚上楼。
楼道里的消防栓被他一胳膊肘拐破，按响了警铃。
刺耳的火警不啻是一道命令，不到半分钟，房间里的客人就唧哇乱叫着跑出包房，楼下刚有护场得小兄弟赶来增援，生生的被客人挤了下去。任豪也随着人群跑出去，等小兄弟们叫嚣着冲上来逮人的时候，只有一片狼藉。
任豪坐在车里不眨眼的盯着大门，果然不到十分钟，大、小金就护着唐旺赶了回来。
他偷偷的乐，估计伙计们不好解释。约莫时间差不多，任豪才又回去，这一进门把刚才的服务员吓了一跳，你你你了半天赶紧跑上去通报。任豪两手交叠在身边，毕恭毕敬的站着，等唐旺等一干人扑扑楞楞从楼梯上下来，立马迎着笑脸叫：“唐老板，你回来啦。”
“任豪？你要干什么？”唐旺皱着眉头。
“哦，荀哥说，托唐爷找人，日子到了，让我来问问，人到底是谁?”任豪笑的灿烂，声音不大，字字清晰。
“他还真把自己当干粮了？滚！”唐旺转身要上楼。
任豪也不生气，笑道：“哦，那就是没查到？我就跟荀哥说，唐老板忙着灭火，没时间查。”他看唐旺略顿身形，又咧嘴笑道：“估计未来几天，十几天……好几十天及有可能还会火。还是让荀哥自己查吧！”末一句又冷又硬，唐旺霍的回身，喝道：“慢的！”他打量任豪，跟他大哥一个路子，阴招不断，打不死你烦死你。
“嗯？”任豪果然就慢下来，笑意减退，露出张悬崖峭壁般的脸。
“他不就想知道新东方谁是反骨？”唐旺开始以攻为守。
“唐爷要知道就说说，不过可别乱说。说错了还不如不说。”任豪字字夹枪带棒，不是威胁又说不出的让人难受。唐旺恨得牙疼，心说自己身边别说王建凯，就是像任豪这么个人也没有。
“呵呵，谁家没几个反骨仔，都是认钱不认爹的东西。况且新东方的风吹草动又值钱。”
“您就说是谁，扯别的就远了。”
唐旺走下来几步，贴着任豪的耳边说：“不过很可惜，我的消息都是车会听来的，西区没有我的眼线。里面那个也不是受了我的指使，他是谁的人，我也在查。你帮我带话给韩老大，叛徒这事，别一条胡同跑到黑。回头误了事还好说，要是朋友成了梁子……”他还沉吟，任豪根本不搭理那茬，只冷冷的说：“车会的谁？”
“呵，你问问阿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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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躺了多久，王建凯忽的就坐起来，他不能休息，没时间休息。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新东方碰不得，这个唐城道上的共识是韩奕跟荀渐拼了三年才打稳桩，站牢脚的，规矩不能坏在他手里。
素场被封已经颜面落地，再不妥当善后，恐怕荀渐得给他回炉。
他不禁想起那天处置韩蒙，自己迟到不过就是想拖时间，不动手。偏偏荀渐就不停手的让他砸。如果那天他能放下俗念，韩蒙也不至于伤得那么重。
交情这东西，怎么说呢？有时候你越看中他，他就越让你失望，他跟阿峻纯粹是车友，就车技术而言俩人颇有点惺惺相惜，可是又怎么样，王建凯不是第一天混，不会看到阿峻一巴掌把琪琪抽倒就相信他清白。他承认自己不喜欢血光，不喜欢手起刀落，但似乎总是需要他手起刀落的做事。
他长长的呼出口气，准备下车返回舞厅去找阿峻。对！从他碰了新东方那一刻起，交情都是浮云了。没走几步突然一辆黑色霸道泊进车位，“任豪？”王建凯暗叫一声，他闪身避在花坛后。
只见四个男人疾步冲进舞厅，任豪慢悠悠的跟在最后，仿佛一切胜算尽在把握。没多会儿，男人四个男人分别架着阿峻和琪琪出了舞厅，塞进车，王建凯当时就愣住了。
荀渐的电话恰就在此时叫响起来：“明天中午一点带着你的人去北涧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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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凯开车，东来副驾位置就坐，后面是段虎。
荀哥说带着“你的人”，这就是王建凯觉得够上称“我的人”的那两个，他本不想带，但估计要真那样，荀哥能把整个新东方的人都叫来。
他一路上不说一句话，进了村口，冷不丁的说：“虎子，一会儿甭管怎么，你给我消停。”
“啊？”虎子一愣，可王建凯再无下文。
东来说：“出事了？”
“没事。”
“你说话！”
“没事！！”
“艹，这就准是有事，你不说，一会儿停车我走人啊！”东来真不是威胁，他能干出来。
“随便。”王建凯只有一个时候说随便，就是很烦很乱很不想解释的时候，所以东来也闭上了嘴。
赶到村屋的时候，道边儿已经停了五台车，荀渐来了自不必说，就连几处夜店的掌事人和放炮（放高利贷）的大斌也来了。王建凯锁了车，疾步往里走，被东来一把拽住：“你告我怎么了。”
“没怎么，议事。”王建凯想甩开东来的手，那手却跟钳子似地。
“议什么事？”东来不放他进去。
王建凯见挣不脱，看了看他，笑说：“议我出帮的事。”
“什么？”东来一恍惚，王建凯就抽手进了院门。
院子各处站满了小弟，约莫着有三、四十人，见王建凯进来都不自觉的分列两边，有熟悉的纷纷叫着“落哥、落哥。”
王建凯低着头往里走，小院不大此刻竟无比漫长。他走到正屋的台阶前，荀渐已经站在那里。
“二哥。”他叫了声，因为自己的迟到而含着歉意。
“来了？”荀渐淡淡的说。
“嗯。来晚了，对不起。”他忐忑。明明说是一点到，这才几点？怎么都比他来的早。
院子人多也不碍着安静，大家自动站成一圈，把王建凯显在中间。
“跪下。”荀渐不但淡而且冷。
王建凯站着没动，心里有话，但是人太多，他憋着。
“王建凯？”荀渐倒意外了。
王建凯抬头望着荀渐，有隐情，有委屈。却被他硬邦邦的一句“跪下！”给顶回去。
王建凯索性什么也不说，就地就跪了下去。人群一阵小骚动，虎子更是激动地要嚷，被东来一把按住。
“院门关了？”荀渐为外围。
“关了，荀哥。”有人答话。
“好。王建凯，今天来的都不是外人，都是西区说了算的主儿，你自己犯了什么事，自己知道吧？”
“知道。”他低着头，如芒在背的感觉。
“说说。”
“我、”王建凯抬头看着荀哥，“二哥，我愿意出帮。”
“出——帮——！问你这个了吗？说自己犯的事——”荀渐瞪了他一眼，在屋檐下的竹椅上坐了。
“失察。”
“失察怎么论罪？”
“同罪。”
“同罪怎么处置？”
“荀哥，失察的是我，同罪的也是我。”东来挤上前，在王建凯身边也跪了。他已经知道所为何事，那本就是自己的责任。
“呦，真是好兄弟。”荀渐望着这哥俩。
王建凯恨得牙痒，牙缝里挤字说道：“你妈的脑子坏了？赶紧滚蛋。”
东来不理他，就手也把t恤脱了。接着说：“落的事多。场子都是我管的”
“不是，二哥，没他的事，我是掌事的，出了事，我负全责。”
“负什么负？你那天在唐旺那儿，你知道什么？
……
荀渐突然喝斥：“挣什么呢？能跑了谁？”
“二哥，我、我的错。场子有人露风是我没分寸，不知道遮口，我认打认罚，完事出帮、当小弟、这事，不怪东来。二哥，您要公道。”
“够了！”荀渐彻底爆发，“东来起来！”
“荀哥，我……”东来还想说，荀渐当胸一脚踹了出去，“再出声，舌头割了！”东来应声仰倒在地，咳了半天再也不敢说话。
“都听着，王建凯失察有过，连累公司损失惨重，即日起不再负责新东方的各项事务，不准进入新东方内场走动！”
“是。”人群又是小骚乱，只听荀渐又道：“把那俩带出来。”
阿峻跟琪琪被反绑着手带出来，琪琪早就哭的满脸是花，头发凌乱，眼睛通红，阿峻更是惶恐不安，俩人被推到王建凯的身边跪着。荀渐伸手，任豪解下匕首递过来。
荀渐到：“如果这两个人是你带给我，今天跪在这的，就不是你了。”
“二哥，我……”
“伧啷”一声，匕首扔在他眼前，“不用说了，你做给我看！”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我了，后面有点不合心意，我再调~~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