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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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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大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当你辩不过小孩子的时候,可以甩出这句“我是为你好等你大了就明白了”,简直是万金油,哪哪儿都适用。

    这不,帝君实在被小丫头噎得无语,便也拿了这句话来作为这个话题的结束语。桃子怎么可能会服气?当即不满地就要走,勾陈拉住她小手追问:“去哪儿呢?”

    桃子不知从哪里学会了翻白眼,鼻子里出气哼哼:“去下面看哪吒比赛!”

    “这里看不是一样的。”勾陈帝君真是拿她没办法,好声好气地哄她,可小丫头铁了心就是要下去,说这里都是老头子,她坐着无聊,又说这里喊加油哪吒听不见,反正就是不肯老实呆在帝君身边。

    两人纠缠的功夫里,不少坐在左近的“老头子”抬眼看了过来,兴致勃勃围观,时不时交头接耳低声八卦。青莲自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勾陈帝君的,见状便也不着痕迹地往这边挪了几步,打算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过去。

    青莲一动,她的师傅道德天尊便发现了,好奇地问了徒儿一句:“怎么?出了什么事不成?”

    青莲连忙摇头,素手一指,向师傅笑道:“那边勾陈帝君正哄他带来那个小姑娘呢,看着倒是热闹得紧,几位神尊都搁那儿瞧得高兴。”

    道德天尊起了兴致,也转头往那边瞧了瞧,凝神听了一会儿,最后大笑,拍拍膝盖站起身。青莲一怔,不解道:“师尊这是要……?”

    “我也过去瞧瞧。”道德天尊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徒弟一眼,略有几分嗔怪,“你也随我一道过去罢。身在这儿,心却不知早飞哪儿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师尊多么不近人情呢。”

    青莲怔忪,很快反应过来,迅速通红了双颊,害羞垂首,连白玉般的脖颈都泛着红,直到随师尊一道去了勾陈帝君座位处后仍不敢抬头。

    桃子没想到这一点小事竟能引来太清境的主人,当即便怂了,半边身子都缩在帝君高大的身影后,不敢伸头。

    勾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想把她揪出来数落她一顿,却在转头瞧见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后放过了她,由得她躲在自己身后,沉下心来应付眼前这个地位尊崇的“老头子”。

    桃子为何会跟在勾陈帝君身后来,这个不太好解释。本来她当初若干脆地拜了勾陈为师,那就什么理由也不用找了,师傅带徒儿出门见世面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偏偏小桃子犯了拧,就是不拜,却还是住在括苍山,被勾陈帝君囊括在羽翼之下,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这般纠结的问题,放到勾陈帝君嘴里,那就只有一句话——“故人所托”。

    这个故人呢,是斗战胜佛,还是昆仑西王母,那谁知道呢?管他那么多,反正只要大家知道小桃子是被托付给勾陈帝君照管的小辈就行了。

    道德天尊过来也没什么重要事,只不过是尽师傅一片心,叫青莲有机会能近距离接触一下心上人罢了。倒是他同勾陈寒暄了一番,终于瞧见他身后那个小丫头怯生生地露出个小脑袋和半个身子来,立刻眼前一亮!

    方才勾陈帝君给他介绍时就提了一下桃子的元君号,此时他忍不住开口,称呼也只是元君:“不知碧灵元君可有师承?”

    桃子一愣,怎么问到她头上了?反应有点慢地眨了眨眼,总算从帝君身后站出来,摇摇头脆声答:“没有呢。”

    道德天尊脸上的喜色这下就明显了,搓了搓手,期待地问:“那……你可愿拜入我门下?”还没等桃子回答,他迅速又补充道:“我门下只紫微和青莲两个弟子,你若入门后就是老三,而我今后也不打算再收徒了,便由你做个关门弟子。”

    这一番神转折着实是出乎所有人预料,不仅桃子有些呆呆的反应不及,连陪侍师傅过来的青莲仙子都不太能接受。她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看看师傅,又看了看粉嫩水灵的小桃子,最后眼神落到勾陈帝君眉目清隽的脸上——如果这样能让她有更多机会接触到勾陈帝君,帝君一定会发现她的好!一定会的!

    所以,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却不想,没等青莲仙子畅想完未来,也没等呆桃子作出决定,勾陈帝君已经沉声开口:“天尊厚爱,本不该辞,只是她年纪尚小,拜师一事需等长辈归来再行商议。我受斗战胜佛之托照管于她,这里便替她谢过天尊了。”

    这就是个婉拒的意思,周围之人都听得明明白白,道德天尊自然也是,可他见这小桃仙着实是个良材美玉,根骨奇好,小小年纪无人指点便已修得上仙之位,又生得玉雪可爱,一时心下舍不得,面上便带了些不舍出来,还想挣扎一下:“既然斗战胜佛不在天界,碧灵元君年纪又小,独自居住叫人不甚放心,不若就留在太清境做客罢?”

    道德天尊是不知道桃子跟着勾陈帝君住在括苍山的,可青莲却知道,她细心地发现,自打师尊要留下小桃子的话出口,勾陈帝君的脸色就一直不是很好看。这个发现叫她心下有些异样,于是她不仅没有劝阻师尊,还极力加入留下桃子的队伍。

    “曦曦留下来罢,你还唤我一声姐姐,留下来陪姐姐可好?”青莲温柔诱哄。

    曦曦……尼玛……你在叫谁啊?

    桃子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头一回有人这般唤她,还是个不算很熟的人,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张嘴大笑的时候突然一只蜜蜂飞进了喉咙里,梗在那儿不上不下的,浑身都难受。

    她兀自难受着,神色古怪,青莲却以为她是动心了,声音放得愈发柔和,笑如春风拂面:“这里长居的除了师尊就是我,你若来了,那我就有伴了。你在这里住下了,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

    道德天尊赞赏地看了徒弟一眼,又将期待的目光射向桃子,只见她神色古怪地纠结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要张口,却——又一次被勾陈帝君给打断了!

    “斗战胜佛临走前也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桃园,遂这阵子她都随我居于括苍山。”勾陈语气淡淡,浑身都在散发着“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看不出来老子很不高兴吗”的气息,“天尊好意,我代她心领了。”

    道德天尊很不爽地瞪勾陈,这家伙今天怎么老出来搅事?又是“替她谢过了”,又是“代她心领了”,你特么是她爹啊还是她妈呀!

    等等,不对——

    道德天尊眯起精光四射的眼睛,细细打量起勾陈和桃子的长相——嗯,不太像;再看他那护犊子的模样——要说不是亲生的谁信哪!

    平日偶尔会看看狗血话本的道德天尊心下一惊:难道,不小心就被他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