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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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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少爷听罢罗扇添油加醋地吹嘘过自己今日的英勇事迹之后,仰着脖哈哈哈地笑了半天,伸臂将罗英雄搂在怀里用力抱了抱,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宠:“不错!这才是我白沐云的女人!该狠的时候狠,该豁出去的时候就得豁出去!扇子,就这么干,什么都不必顾虑,惹下天大的祸来有我给你顶着!只管怎么痛快怎么来!”

    罗扇笑嘻嘻地狠狠在白大少爷怀里扭蹭了一阵:被人无条件无下限地纵容着的感觉真好。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望向白大少爷:“这事可压不下,闹出那么大动静来,三少爷又那么灰头土脸地从绿院里出去,怕是卫氏和老太太那里这会子也已经知道了,没准儿很快就会派人来捉拿我,依卫氏的心思肯定得把这事硬掼到你头上,你可想好要怎么应付了么?”

    “装疯卖傻的好处就是什么事都不用多费心思,直接武力解决也可理直气壮。”白大少爷笑着,提声让绿萝进来,“去把绿田找来,我有事让他去办。”

    绿田敲门进来的时候,自个儿的主子正站在椅子后面给懒洋洋坐在那里的小扇儿姑娘捏肩膀——好在这样的情况见到也不是一两回了,绿田小同志正在努力适应中,总算不会再像第一次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忘记了恭敬垂头,直到那小扇儿姑娘说了一句“绿田你有蛀牙哦,以后可得少吃糖”时才蓦地反应过来,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绿田,你立刻出府,叫人去把城里各大酒肆、妓馆、赌坊里嘴最快、人面最广的堂倌儿都找来,就说白府大少爷兴致忽至,请他们这些人入府做客饮宴,直接带到绿院附近,越快越好,去罢。”白大少爷唇角勾着,眼底却毫无笑意。

    藿城里谁都知道白府大少爷是个疯子,疯子要请下九流的人赴宴,这是一件很正常的疯事,再加上白府于这些处于社会低阶层的人来说是近乎仙宫瑶池一般的存在,可望而不可及,终于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们可以进府一观,谁能不答应呢?

    所以绿田派去的人手很快就纠集了这么一帮子各行各业平日里接触人面最广泛的人物,浩浩荡荡直奔了白府而来。

    白府中一场暴风雨正要来临——白三少爷遭绿院下人暴打一事在卫氏一回府后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直把卫氏气得七窍生烟惊怒交加,匆匆赶去橙院看望自己的小儿子,白三少爷却因为觉得这事让自己很丢人,早就躲出了府去。

    卫氏没见着儿子,愈发地心疼加恼恨,索性直接奔了白老太太处大大告了一状,当然没有明说是白大少爷的错,只管拿着罗扇说事,什么奴大欺主、什么刁奴狂妄、什么妖言媚行、什么挟大少爷以令众奴云云,把白老太太也气了个倒仰,当即便令何管事率领几十名小厮婆子前往绿院拿人,点名要罗扇认罪伏诛。

    绿院前后两门都紧紧关着,任凭众人怎么砸怎么叫就是没人来开,何管事正要着人去拿了梯子来直接跳进墙去,就听见里面一个女子清亮甜美的声音放出话来:“小婢小扇儿,奉大少爷之令严守绿院,任何人不得擅入,得罪之处还望何管事海涵,请回去代我等向老太太和太太请个罪,就说主子有令,仆下不敢不从——何管事你也是奉令行事,自当明白这道理,况且何管事您管得再多,也不可能管到主子的头上来,当心惹恼了我们爷,对您也无甚好处不是?”

    何管事被罗扇最后这几句话气得浑身发抖:好个小贱人!拿大少爷来压我?!好!我是奴才,我管不了你们主子,然而我的主子大太太却管得了你们主子!儿子得听母亲的话不是么?!你且等着!待大太太亲自来了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地方去!

    一念罢,只带了几个随身的丫头匆匆地赶回了上房,添油加醋地将罗扇的话复述得恶劣十倍,白老太太脸都青了,一指卫氏,喝道:“你去——你亲自去!给我狠狠处置了那个小贱人!不管谁拦着你都不必管!就说是我说的!把她拖出来当即打死!”

    卫氏早等着白老太太这话,立刻起身带了何管事出了上房,一边叫人去惩戒房取刑杖,一边就直奔了绿院而来。至绿院墙外,卫氏威风凛凛地在众丫头婆子小厮的簇拥下于门前站定,身为主母自然不可能亲自去喊话,只管叫人上前砸门,要求绿院把罗扇交出来。

    绿院里却是一派安静,没有半点声响,任凭外头人怎么吆喝怎么威胁,就是没人应声。卫氏也不急,淡淡一声“撞门”令下,便有十几个小厮从南三院抱来尚未劈成柴的原木,照着绿院院门狠狠撞了过去。

    绿田带着一众受白大少爷邀请前来“赴宴”的客人向着绿院这边过来,远远地就看见了卫氏带着一大群人包围在院门口,心下不由暗笑:主子果然是料事如神,可笑卫氏中了圈套尚不自知,还在那里得意洋洋地逞威风!

    当下挂上了一脸的惊慌失措,扭头冲着众人道:“各位,前面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大太太在那里呢,这次小宴本是我家少爷的私人宴席,不好惊动上头,诸位外来是客,与内宅女眷到底不太方便照面,还请诸位于此处暂等一等,待我先去请了大少爷示下再来安排各位,实是对不住各位了!……还有,诸位可千万莫要四处走动,更莫要上前打探,若被我们太太知道了……我家少爷那里……唉……还请各位理解一二!”

    众人早将远处情形看在了眼里,又见绿田一副吓破胆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嘴上当然都痛快地答应了,只说在原地等着他,待目送绿田畏畏缩缩地向着绿院后门那厢跑远了,这才纷纷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来。

    白大少爷让绿田带来的这些人,都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被人们蔑视为“下九流”行当的从业人员,他们没有什么文化素质,惯会捕风捉影传闲话,最是嫉富嫌贫乱八卦,唯恐天下不乱、唯恐别人过得比自己舒坦,无事还要搅起三分浪,更莫说亲眼见到了河东首富家里的辛秘和矛盾,这简直就像一枚重磅炸弹一般投入了这伙八卦界先锋成员美丽平静的心湖,一下子群情激昂双眼放光,恨不能立刻冲到八卦第一线去来个近距离抓拍。

    终究好奇是人类最难抑制的天性,一伙人彼此壮着胆、就着伴,藉着树木的掩映,躲躲藏藏地一点一点蹭上前去,在不被发现的最极限位置各自找了地方藏好身,一双双晶晶亮透心凉的大小眼睛光芒四射地注视着场中情形,怀揣着小兔乱跳的心,期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绿田从后门悄悄进了绿院之后,卫氏终于听见院内响起了声音,是白大少爷慌张且无助的哀求:“太太……太太……云儿知错了……求求太太……莫要再撞门了……云儿好怕……云儿不想挨打……太太……求你饶了云儿……呜呜呜……”

    卫氏心下冷笑:这会子再来求饶已经晚了!不趁今儿把这绿院握在手心里,以后怕是再没这样好的机会了!口中却是笑着提声道:“云儿莫怕,且先把那小扇儿姑娘交出来,其他的事咱们稍后再论,可好?”

    白大少爷的声音愈发慌张:“太太——太太您饶了小扇儿罢——小扇儿都是为了云儿好啊!她不顾性命替云儿守着这绿院,不让任何人欺负云儿,只有她做的饭云儿吃了肚子才不会痛啊!只有她铺的床上才不会有针、只有她才会在冬天的时候给云儿房里烧上炭盆、只有她在云儿半夜渴了要水喝的时候给云儿倒水……太太,求求您了太太!不要带小扇儿走……你把小扇儿带走了,我……我会死的……太太……呜呜呜……”

    白大少爷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只说了罗扇的好,然而在场的以及旁听的谁也不是傻子,这其中包含的未尽之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偏偏卫氏还无法斥责白大少爷胡扯栽赃,因为人家白大少爷确实没说谁的坏话啊,人家确实只是在说小扇儿的好话嘛。

    卫氏气噎了半晌,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话了——解释吧,那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解释吧,岂不是坐实了白大少爷话中暗指的他遭受了虐待的意思?

    卫氏并不知晓附近有一伙旁听群众正在见证着这一场内斗好戏,她想着反正眼前在场的不是绿院的人就是她的人,绿院的人她不指望三两句就能让他们把她当做好人,她自己的人更不敢把这事胡乱往外说,所以——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是赶紧先攻破了绿院的大门再说!

    于是只是挥手示意那几个撞门的小厮继续用力撞,眼见两片门板岌岌可危。此刻绿院内又响起一道清亮娇脆的声音,道是:“太太请住手!莫要再撞门了!我家少爷好歹也是白家的嫡长孙,未来家业的继承人!堂堂一位少主子竟沦落得被人用木头撞门而吓到小便失了禁的地步,敢问这天理何在?!伦常安存?!太太既是我们爷的母亲,有什么话不能母慈子孝和乐融融地解决呢?哪有母亲进儿子的门要用木头撞进来的?!我们爷的情况合府谁人不知?全城哪个不晓?大人们尚知不可同小孩子一般见识,爷这样的病情已有数年,难道就不能对他宽容以待么?!爷身患失心疯自不能拿常人的规矩来约束他,不过是关了院门不许外人进入罢了,既未伤人又未毁物,这难道算得是什么过错么?!爷平时不厌其烦地嘱咐我们这些下人,未经他的许可任谁也不准跨出绿院半步,就是怕我们不小心做错了事徒惹是非,可偏就这样还有人非要硬闯进爷的院子来,挟棒带棍的哪里把我们爷放在眼里?!敢问这天下还有像我们爷这么委屈的主子了么?!请太太替我们爷、替我们这些下人做主!”

    卫氏直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你这是在指责我欺负你们家少爷么——”

    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声音打断:“太太!这是莫须有的罪名,小婢绝不能当!小婢方才所说的话里可没有半句指责太太的意思!小婢只是请求太太替我家少爷做主,好好惩戒那些恶奴刁奴!尤其此刻正用木头撞门欲强行闯入院中的几个狗奴才!当着太太的面就敢如此放肆,无异于骑在我们爷头上拉屎,还把主子放在眼里么?!爷是太太的儿子,在爷头上拉屎就等于在太太头上拉屎,太太您是堂堂一府主母,岂能容忍头上顶着别人的屎……”

    听至此处,围观团已经有人实在忍不住掩嘴笑了,就连卫氏带来的人里也有几个强忍着笑意的,卫氏此刻那华丽的元宝髻在众人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坨臭气熏人的排泄物,身旁的一个小丫鬟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这番话成功地将卫氏激得失去了理智——尊贵如她者从出生到现在何尝被一个低贱的下人如此作践过?!在这个时代,奴隶的奴性与主子的优越感都是在娘胎里就被植入骨血的,乍一遇见如此逆天逆伦之事,任谁也无法再保持冷静——这根本就是难以接受的事啊!

    “狗仗人势的刁奴!”卫氏气得大喝一声,“真真是无法无天了!将云儿好好的一座院子搅得乌烟瘴气!唬得他对你们这些小妖精的话言听计从,如今连自己爹娘都不认了!今日我必要代云儿好生清理清理门户!来人,多过去几个帮着撞门!”

    “爹爹救我——呜呜——我害怕——娘——娘你救我——娘——你带我走——我不想活着——我害怕——死了就不怕了——死了就不用再看见太太了——娘——爹爹——”白大少爷凄惨的哭声响起,一声比一声哀伤,一声比一声断肠,听得不远处藏着的围观众人不禁一多半都红了眼睛,就连卫氏带来的手下中也有悄悄酸了鼻子的。

    轰然一声巨响中,绿院的院门终于被撞得四分五裂散落开来,卫氏一挥手,手下众人齐齐涌了进去,后面跟着手执刑杖的壮丁,丫头婆子簇拥着卫氏最后跨进绿院,一大伙人穿过空落落的外院——这个时候也没人注意绿院的小厮都到哪儿去了,只管穿过垂花门冲进了正院,却见上房廊下横眉冷目地立着个俏丽灵动的大眼睛丫头,并不见白大少爷的身影,只从上房屋内传出他隐隐约约的哭声,再看四周,绿院所有的下人都围立在台阶上,将闯进院来的卫氏众人团团包在院中。

    卫氏心下一声冷笑:绿院总共就这么些人,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女人,而她带来的可都是精壮小厮,人数上也占据着绝对优势,白沐云想凭自个儿手下这些货色就能与她对峙么?真真是笑话!

    还没等卫氏出声,那俏丫头却先挥了挥手:“关二门!”卫氏一众便听得身后“啪啷”一声,却是被绿院小厮将垂花门上了闩。啧,正好,她还怕绿院的人跑出去把白大老爷叫来呢!

    “大胆贱婢!”卫氏顺水推舟厉喝一声,“目无家主以下犯上!按府规合该当场杖毙!你们还在等什么?!”手下们便齐齐应和,那执了刑杖的小厮们迈开步子就要往前冲,却见那丫头大眼睛一眨,高着声道:“我等身为大少爷的仆从,自当忠于大少爷,听凭大少爷之令行事!大少爷曾命我等保卫绿院,我等便是死了也要服从到底!”

    这话是说给外头的围观团听的,卫氏自是不知,只见这丫头小手又是一挥,压低声音又道了一句:“点火!”

    围在四周的绿院下人们突地齐齐动手,刷刷刷打亮了手里的火折子,向着台阶下面一扔——卫氏一众这才发现地上那一圈湿漉漉的根本不是他们以为的水渍,而竟然是油!这油只沿了阶下绕着院子划了个大圈,正好将卫氏这一伙人包在当中,油遇火瞬间即燃,虽然火焰不高,却也足够把包在火圈中的这干人吓得哭爹叫娘了——他们是以己之心度彼之腹,还当绿院的人同他们一样是想着要对方性命的,便以为这火必然会越烧越大直到将他们这帮人一个不留全部烧死,一时吓得乱作了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全院。

    外头的围观团并不知晓院中情形,只知道自卫氏率人进去之后里头就一片惨呼,任谁都会以为是卫氏叫人下了狠手,脑子里各个补充出血流成河断肢残臂惨不忍睹的画面来,不由得摇头咂嘴暗道卫氏这女人好狠的心肠。

    一时见绿田的身影从后门处跌跌爬爬地跑出来,至近前众人才看清他那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衣服也破了,鞋也跑掉一只,嘴角还挂着血丝,眼里头带着惊恐和泪花,颤着声地向众人道:“实在对不住诸位……府里头……有点儿突发之事……大少爷今儿个怕是没法儿再宴请诸位了……实在是对不住,咱们改日……改日再来罢……这个,这个是我们爷全部的积蓄了……”绿田说着从怀里颤巍巍地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小面额银票来,在众人脸上看来看去不知该怎么分,最后只好尴尬地塞在最靠近他的那人手里,“还望诸位出去后守口如平,我这厢……代我家少爷谢谢诸位了……”

    说着便弯□去深深行了一礼,众人见状连忙将他扶起来,又是宽慰又是开解,绿田也不多说,一副深受了惊吓的样子,带着众人迅速地离开了白府。

    这些人就算同情心再盛也挡不住天生爱八卦爱闲话的性子,何况又是亲眼所见的这么一桩爆炸性的大事件,哪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呢?!于是待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之后,那些酒楼饭庄、妓馆赌坊,人口流动性与扩散面最大的地方几乎一夜间就将这条大新闻传遍了藿城,说:白府的继室太太卫氏是如何如何地苛待元配太太的遗子白大少爷,给他吃有毒的食物,在他睡觉的褥子上放针,指使下人们不好好地伺候他,夜里渴了连口水都不给喝,冬天的时候甚至都不给白大少爷屋里放炭盆,动辄就找借口打他吓他,唬得大少爷躲在绿院连门都不敢出,她居然还不肯放过他,带着人拿着棍棒强行闯进院子去,把忠于大少爷的奴仆们打的打杀的杀……

    谣言总是比事实夸张十倍百倍,话经三口故事就能完全变样儿,再加上人们普遍同情弱者的心理,口口相传间卫氏已经成了夜叉厉鬼的代名词,白大少爷完全无辜得像是一只没了母亲的可怜小羊羔,《继母虐儿记》这个真实的故事立时便成为了坊间人们最热衷的谈资。

    卫氏被自己的手下护着冲出火圈逃离了绿院,叫来更多的人再想冲进去时,却见绿田带着一百多号壮汉从外头回来了,壮汉们人手一根腕子粗的黝黑铁棍,面目凶狠表情冷酷——都是白大少爷的手下,齐齐在绿院门外站定了,听得绿田进门前撂下这么一句:“给我守死了!不管是谁,敢越雷池一步,当场打杀!”

    偏有那么一个忠于卫氏的狗腿子不信这邪,抡着木头棍子冲上去,被其中一名壮汉一铁棍击中头部,当场脑浆迸裂死了个干脆。卫氏吓得登时晕了过去,随行的丫头婆子亦是晕的晕哭的哭吐的吐,再次乱成了一团,七手八脚地把卫氏架了逃回了紫院。

    白老太太得到信儿后直气得犯了病,躺在床上一宿起不得身,白老太爷让人把白大老爷从铺子里叫了回来,让他去管教他这疯儿子,白大老爷却有生以来第一次同自己的父亲怒吼了一通:“小云那院子不许别人擅入,碍着谁了?!小云可曾主动去找过你们谁的麻烦?!若无人主动去惹他,他又何曾主动惹过别人?!你让我管自己儿子,好!我这就管他!我要管他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从今后谁敢接近绿院十丈以内,无论是谁——主子赶出白府,奴才一律打杀!若是您老或母亲非要接近绿院,我这做儿子的自然不敢犯上,那就只好带着小云就此离开白府,自我驱逐,从此后与白家断绝一切关系!”

    一朝一夕之间,表面上看似平静了数十年的白府骤然掀起了狂风巨澜,更有外界铺天盖地的舆论浪潮向着白家这座百年豪门重重压了过来,漩涡中央,白大少爷倚阑而笑,广袖挥处,正待朱檐碧瓦成粪土,富贵浮华作烟尘!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是卡文,码一章要花很长的时间,二是月底月初工作比较忙,所以一直腾不出时间来给亲们送分,请暂再坚持几天哈!等忙过这一阵去我就回过头来给亲们一一送分,同志们一定要坚持住啊!一定要撑到我回来啊!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