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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东来很严肃，咬了一口饼,溅出几滴油汤,坚定的说：“真事的！你听我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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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渐跟在莫晓璐身后走进医生办公室,医生一边示意莫晓璐坐下,一边问荀渐是谁。
莫晓璐迟疑不语,荀渐忙跟医生握手，笑了笑,说：“我是她男朋友。”
莫晓璐半垂睫毛低下头，并没有争辩。那医生点点头,反倒对着荀渐说道：“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手术有很大风险,这些是可能发生的情况，你陪她仔细看看，不懂得问我，没有问题就让她签个字。”
荀渐“诶”了声，两手接过告知单递给莫晓璐。莫晓璐还没读完第一条眼里就噙了泪，小声对荀渐说：“你帮我看吧。”
初一一班的班主任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个头适中终，胖瘦适中，教语文，说话贼辣辣的好听。虽然严厉却爱笑，甭管微笑、大笑、甚至着急上火时的冷笑都特别“真”，单凭这点儿，她就不怎么招人烦，最关键的是她还有个可爱的名字——毛貌。
“王建凯，毛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眼保健操开始前，大辫子班长走到王建凯的课桌前，敲着他的书桌一角，大声的说。
王建凯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合上本子。起身时身体推着椅子“哐”的一声撞向后面的书桌，书掉了好几本。大辫子班长瞪了他一眼，侧身让道儿。王建凯不喜欢这妮子，甚至是讨厌的，矛盾始于运动会报名，虽然他跑的不慢，可他没空参加每天放学后的集训。于是什么项目都没参加。这妮子就跑到毛貌面前告状，把不关心集体的大帽子扣给他。
毛老师找他谈过一次话，他还就拧上了，死活也不报名。明天就是报名截止日，毛老师有请，指不定这大辫子妞儿又使了什么阴招。擦肩而过，她“哼”了一声，王建凯却只当没听见。
南风自从高一那年辍学到现在，就很少跟同学联系。倒是肖岚会时不时的来个电话聊聊天。今天非要请南风吃饭，俩人约在“川人百味”的小包间，对着一盆沸腾鱼吃的欢腾。
肖岚如数家珍的向南风“汇报”同学们的去向：
孙明东，四川大学，他不是跳远特长生么……
张桐啊，中传吧，学编导了，哎呀可得瑟了，这还不满意呢……
朱豆豆也不错，山大的，不过专业不咋样，国际政治……
……
南风抿了口凉茶，一言不发，肖岚顿住后面的话，转向自己，“你看我，这三年白上。”
“专科也挺好啊，你就不上了？”南风随着她说，原本见了辣的没命，今天就是没食欲。
“耽误时间，三年出来还是现在这样，说不定还不如现在呢。”肖岚指指那盆鱼，说：“哎，你吃啊，怎么不动筷儿？”
南风摇摇头，还是只抿了口凉茶，说：“那你什么打算？找工作？”
“不。”肖岚神秘的笑笑，压低声音说：“只告诉你啊，我现在跟我表哥……”服务员进来送菜——蛋黄焗南瓜。
油黄油黄的看着就酥，南风钳了一根儿，“跟你表哥？干嘛？要私奔呐？”她开着玩笑。
肖岚忙打断，“切！胡说。我跟他炒股呢，我跟你说啊……”
南风“哦”了声，把南瓜填进嘴里，可一咬，就觉一口咸腥，胃部倏地揪成个球，肠子都翻涌起来一般，她急忙捂嘴，手忙之间差点撞翻了自己的茶杯。
莫晓璐哭着把字签了，医生让她坚强点，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影响病人。荀渐揽着她的肩走出医生办公室，大手把她摁在自己胸前，他说：“哭会儿吧，哭够了，我陪你回病房。”
自从莫晓璐记事起，就跟妈妈相依为命，半年前她妈病倒了，先是没时没会儿的咳嗽，渐渐地连走路都累得慌，挨到不能挨了才去医院检查。当被确诊是肺癌的那一瞬间，莫晓璐像傻了一样，木讷了，怔了，连一滴泪都没有，甚至连回家的路都走错了。
一个阶段的保守治疗收效甚微，医生建议手术，可是钱……
莫晓璐知道荀渐喜欢她，他没事就去超市买东西，虽然没有正式约过她，也曾经一失踪半个月，但她相信荀渐会帮她。她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她只借一万，可是第二天，荀渐给她三万，荀渐说：“我要说不用还，你心里不踏实。要不，你就给我个乘人之危的机会，当我马子吧。丈母娘有病，这钱该我出。”
他的胸那么宽，那么暖，莫晓璐伏在上面，先是呜呜咽咽的，后来放了声，一遍遍的问荀渐：“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
荀渐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搂的紧紧的，他不能说“对，不会有事！”也是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是那么心疼她，虽然他也分不清那种心疼是缘自“爱”还是“同情”，但他只知道，自己应该给予这个女人的安慰，不是一句话的敷衍，而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过来靠着的胸膛。
毛老师在做课件，让王建凯等了一小会儿。她手边那份斜放着的运动会报名表那么醒目，上面男子五千米一栏不但空着，还用重墨圈起来。
王建凯背手站着不动，直到毛老师忙完了，对他说：“王建凯，老师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不参加运动会。”王建凯刺头似地说。
毛老师笑了，说：“我没说要让你报名。不过这事儿还真跟运动会有关。”
王建凯虽背着手却挺着胸，虽垂着眼皮儿却昂着头，倒要看看什么阴招往外使，毛貌起身拖过张椅子让他坐，接着说：“这次运动会的组织工作，因为体育委员康博文生病请长假，才由林佳怡负责的……”
毛老师说了很多，言来语去是要王建凯代理体育委员，协助林佳怡把运动会搞好。王建凯呵呵一笑，说：“我要当了代理体委，就得起带头作用了吧？”
毛老师“哈”的一乐，照他脑袋呼啦一巴掌，不怒反笑，说道：“你小子，就不能给老师留点面子！”
王建凯被这声“小子”叫的心一软，再听毛貌这么说，防线立刻瓦解，有些小激动，“不是面不面子的事儿，您看，危难关头我顶上，肯定不能让咱班漏项，也得保证咱班的名次吧！可是就混个‘代理’，等运动会结束您指定给我撸了，那我、我算什么啊。”
毛貌抿嘴一乐，其实刚才不是计，这才是计。她已经跟康博文谈过，体委不能缺人，鉴于他个人的情况，就交由别的同学担任，等下学期他康复回校，还是可以参加竞选的。毛老师等得就是王建凯这个“不服气”，虽已笃定这小子中计，却还是小心试探着说：“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要是这次运动会咱班能进级部前三，这个体委，我就让你当。”
王建凯心里一阵欢喜，要是嫂子知道自己进班委，指不定多高兴呢，但他面上没露，淡淡的说：“前三？”
毛貌说：“额，前四也行。”
“老师，您也太没信心了。”王建凯揉揉鼻子，“争一保二！”
“好嘞！”毛老师高兴极了，咧嘴露出四颗雪白的牙齿，许是这贼笑暴露了“阴谋”，王建凯顿觉自己掉坑里了，刚要再说什么，只听有人嘟嘟敲门。
肖岚被南风吓了一跳，忙去拍她的背，问：“咋啦咋啦。”南风摆手推开她，又干巴巴的呕了几口，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喂，你怀孕啦？”肖岚问。
南风心里“咯噔”一下，用纸巾擦了嘴，扶着胸口算日子。
莫晓璐的妈妈抬手叫荀渐走近点，她爷们早些年跟别人有了情，撇下她们母女，她就一直自己带着晓璐，盼着的就是有一天，晓璐能有个依靠。
她是知道自己的病的，灰蒙蒙的脸，泛着微褐色的嘴唇，她想拉荀渐的手，可是抬不起。荀渐就在床前蹲下来，握住这女人的手。那手冷冰冰的，不是这天气该有的体温，她竭力笑着，说：“多大了？”
“阿姨，我二十一。”
“哦……”她似是有些失望呢，但还是竭力表现的开心，“真年轻，挺年轻的……”
“阿姨，您别嫌我小，我早熟，我要不刮胡子，说三十都有信的。”荀渐倒不是竭力，他龇着大牙，给自己贴金。
临床的大婶“嘿嘿”笑着搭讪：“他俩真配，姊妹儿，孩子喜欢就行啦，你不用操心孩子。”
教务主任进来，王建凯没觉得有啥，他身后跟着郝东来，这让他坐着也差点张倒在地。
“毛老师，这就是从四十五中转来的学生，叫郝东来。”
“老师好！”郝东来一躬九十度，坐在椅子上的王建凯直直的就弹起来，想笑，得憋着，想骂，得忍着，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盯着你，脸成了红的，进而暗暗地发紫，腮帮子也鼓了，肩膀先是一耸一耸的，又变成了抖……
毛貌诧异地说：“怎么？你们……认识？”
晚饭，难得四个人都在。
荀渐只扒了几口，就去收拾东西，说这几天不在家里住。南风基本不动筷子，闷闷不乐的往韩奕跟小凯碗里夹菜。
韩奕挡了一筷子，夹给她，说：“怎么了？哪不舒服”
南风剜了韩奕一眼，没吱声。
小凯，心情不错，把嫂子给的菜填进嘴里，可劲的嚼着。
韩奕又给南风夹菜，说：“减肥？你也不胖啊，是不是小凯，你嫂子用减肥吗？”
小凯笑着说：“不用!”南风放下筷子去拧韩奕。等都吃完了，小凯洗碗的时候，才冷不丁的扔给韩奕一个炸弹：“我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味杂陈，伏笔好多的一章啊
很久没有感谢看文留言的童鞋了，这年月，饭得靠要，评得靠求，你们一路留痕，令我备受感动。祝大家出门捡钱啊
v了之后，不敢求评了，可是评真的是方向，是动力，哪怕骂也行啊 ，要不这章我求砖啊？
一直看文的，还有曾许过一直支持我的亲么，露个脸吧，骂我两声！
咳咳，我寻思，你们不忍心
就到这里，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