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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竖进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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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那接着跪!”韩奕站起来想回桌,小凯一扯韩奕的裤脚,是因为腿疼,还是因为心疼?他竟抖着声音,近乎是哀求的说:“弈哥,我就想下楼给我爸妈烧点纸钱。十分钟就行,回来再跪行不行?二哥……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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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奕登时怔住。

    他十一岁起就没怕过什么人什么事,他那心大的能装下天和地,硬的就像海里的岩石。他少年老成,控制情绪就像控制自己的舌头,除了高.潮,没有波澜至少外人看不出。

    可小凯的这句话,就像一只手,伸进他心里,狠狠的拧了一下。

    随着小凯看到韩奕的表情低下头,那只手又无声的退出来,静的似乎从没来过。他悄无声息,却直奔心窝,所到之处,撕扯了血肉。疼,还无法抚平。

    荀渐轻笑一声,气流从鼻子里喷出,像带着怨气的骆驼。他自干了杯里的酒,起身回屋,抓起小凯棉衣扔在他身上。小凯一张手臂接住,看看荀渐又回过头去看韩奕。

    韩奕伸手在他脑袋上呼啦一下,干巴巴的扯扯嘴角,说:“起来吧,穿衣服下楼!”

    那晚,密集的鞭炮声给祭奠增添了些许悲壮,南风一直默默无声的流泪,韩奕跟荀渐用树枝挑拨着火堆,小凯向里面撒进一沓一沓的黄表纸,半人高的火焰将四张如此年轻而又满是故事的脸映的通红,那上面或写着对命运多舛的不屑,或写看穿世故炎凉的悲凉。

    那晚,韩奕没有再逼问小凯,添了碗筷坐在一起喝酒。

    南风说:他还小呢,喝什么酒!

    韩奕说:他还小?喝!

    南风摁着酒杯说:喝傻了,还上学呢!

    韩奕把她的手扒拉一边儿说:傻了我养着!

    南风说:你——

    韩奕一横,说:怎么地!

    那晚,酒到底是喝了。

    四个人醉了仨,荀渐醉的爽,韩奕醉的兴奋,小凯直接被放倒了。

    韩奕说着胡话,诸如南风,过来,让爷亲亲!他上个酒嗝,外面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南风搂着他在厕所撒尿,这让他想起 《古惑仔》里的陈浩南,于是龇牙一笑,提着小.*的手也扶了墙,说 :“你给我扶着。”

    南风白了他一眼,照他肋下痒痒肉死命的戳了下,说:“想死吧你!”

    韩奕又打个酒嗝,索性就那么尿。

    南风气道:“诶!你怎么回事!看你喷的到处是!”

    那晚,南风到底是给他扶着撒了尿。尿完了,还没塞进裤子,他就色心顿起,铁棒似地立起来。

    南风说不行,你臭死了!

    他撅着嘴去堵南风的唇,舌头像鱼儿似地游进去,拨弄着南风的小巧的舌尖。南风咬住他的嘴唇,疼醒了他。不怯反.攻,抱起南风回到房间。

    小凯哇哇干呕,荀渐飘着跳下床,取来洗菜盆放在床头,拍拍他的背,抠抠他的喉咙。小凯却什么都吐不出。荀渐将手在小凯身上蹭净,暗骂他是个能咽不会吐的东西,瞧他难受的捂着胸口扑腾,就取了几只雪糕,盛在碗里捅碎了给他,“烧得慌吧,吃点凉的。”小凯塞嘴里一块,咽的急了,胃就“倏”地一下挛缩起来,令疼更疼。却含含混混的问:二哥,弈哥……为啥…..要……让小凯疼……啊?

    男人醉的再凶,也能找到床。尤其还抱着妞儿。知道他色心已起,南风也不反抗,勾着他的脖子任由他粗鲁的扔上床,她只咬着嘴唇不动,韩奕山墙般扑上来,恨不得要把南风砸进床垫。

    她被压的不能动,韩奕的手就伸进来,褪去她的袄,她的衫,她的胸.衣,一对小峰逃出束缚,峰巅一对粉红遥相呼应着。韩奕埋着头,吮着,另一边被他的大手罩住,他只一揉,南风就咦嘤一声磕起眼,手臂死死的环住了韩奕。

    荀渐懒得去上铺,用被子将藤椅垫软,半躺在里面,脚丫子搭在小凯床上,笑了笑说:“也许是待见你,也许是烦你。”

    胃依旧绞的生疼,小凯皱皱眉,又咧咧笑:“小凯觉得是……”酒带着眼皮儿死沉死沉的,小凯往被窝里出溜了出溜。荀渐踢踢他,说:“你觉得是啥?”

    “嘿嘿,嘿嘿嘿,是待见……”说完小凯就真的醉死过去。

    腊月二十四,荀渐搞了些手工制作的土鞭礼花,见着韩奕要了根烟,点上深吸,说:“三十儿晚上,不回家的,没家回的,有马子的,加上你、我、南风和小凯总共三十一个,小洋楼定了两桌,八十的标准,各吃是海参捞饭,大家挤挤坐,你看行不行?”

    韩奕点头说行。

    屋里,小凯正埋着头赶寒假作业,上午写的两篇作文让南风撕了,说那字写的像鬼画符。

    抽完烟,荀渐去厨房找了半个馒头,沾了块豆腐乳,三两下塞进嘴里,咽下去后,就压低声音说:“板儿砖说约好方大陆了,明天中午。他探了口风,方大陆对锐特服装城势在必得,但当初开口说十万,也就是为了面子,倒不是非要。还是找辙想抢生意吧。”韩奕只听不说,面无表情,荀渐也就不说话。他吃咸了口渴,随手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水。

    韩奕搓了把脸,忽然说:“带他一起去。”

    荀渐的杯子停在嘴边,手一用劲“啪”的一声把杯子墩在桌上,“为什么?”

    韩奕少见荀渐如此质问自己,瞪了他一眼说:“什么为什么?”

    “他才多大,带他去,有劲吗?”荀渐把房门关上。小凯听见声音抬头,眼前的门上只剩散打王柳海龙海的海报。小凯咬着钢笔踮着脚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柳海龙的胸肌上听动静。

    韩奕说:“他认识了你我,就得一天按一个月长,你算算他多大了。”

    混子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年头岁尾少生事端。

    尤其进了腊月门,即使梁子见了梁子,非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如往常那般轻易红眼。家里也有老娘、媳妇和孩子,都得过年不是。

    所以板儿砖能撮合成这顿饭,方大陆跟韩奕又都肯坐下来谈,实属不易。

    其实,事儿很小。

    起因是个妞儿,方大陆跟荀渐闹的不愉快,碍着面子,方大陆让了一步。后来巧遇,言语不和动了手,半路就杀出个管闲事的小凯。出手够狠,用招够毒,把方大陆的屁股扎了十几个眼儿,铁钎子不干净,又没好好消毒,十几个眼儿长了十几天,血没流多少,流出了黄水,折腾的他发烧打针,不胜其烦。

    底下人不咽这口气,想教训小凯,堵了两次都被荀渐截了。荀渐是觉得这事儿本就不是彩头,再为此把个小屁孩扯进来,自己的脸还要吗?人家却偏偏把小凯跟他挂上了钩,一来二去闹到跟方大陆叫了板,商量出个单挑的办法画句号。句号虽然是荀渐的血画的,但总归把这抢小妞儿的闹剧扯平了。

    好好的腊八节,方大陆接了自己的小女朋友回家喝粥,却被小凯炸成半聋。这才有了后面的联防队和借机抢生意。

    饭桌上,板儿砖主陪,韩奕来得早,姿态降得很低,主动坐在板儿砖左手边,把右席首贵的位置留给方大陆。方大陆来的晚,不过时间拿捏的很有分寸,迟到十五分钟,既显示了自己高人半格,又没太扫中间人的面子。

    他的头还缠着绷带,白寥寥的纱布从绒线帽子里露出个头儿。他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小哥,三个人各找位子就坐,方大陆散了几根烟,转到荀渐处,他淡淡一笑,说:“呀,没了。”

    荀渐也淡淡一笑,拿出看家的中华,抽出根点上,说:“我抽自己的。”说完把整包烟扔在转盘上。

    板儿砖如上述那般,简单的把这事儿又唠了一遍,里面加了点对那妞儿的谐谑调侃,说那奶.子一颤,就像刚出锅的豆沙包,是爷们儿就想尝啊。难怪渐子跟大陆稀罕 ,是他妈那妞儿太骚了!

    韩奕吞烟吐雾乐呵呵的当故事听,时不时的瞅瞅荀渐。方大陆表现的不像板儿砖转述的那么拽,一个劲跟韩奕报怨,“弈哥,你说我跟渐子那叫结梁子了吗?女人是啥,衣裳!俺俩好歹也是咱南港严河边上当哥带兄弟的,为件衣裳能真动气?”

    “嗯,是。”韩奕眯着眼,跟他走了一杯。先礼后兵?得理还要礼下于自己,他方大陆胃口可不小。

    韩奕放下酒杯,板儿砖给他填满,可谁都没看到韩奕眼里那抹杀气正在聚集。

    你敬我,我敬你,谈到关键问题方大陆就不客气了,他说的虽婉转,但步步扎稳,想推他后退半步都难:

    首先,你韩奕也是混的,知道混子的脸比命金贵。咱不管你说那孩子跟你有没有关系,这事儿一出,就算没关系也攀了亲,必须有说法。要么吹瓶道歉,说句对不起,鞠个躬,一瓶六十五度红星把自己放到。要么挨几拳给人出出气,规矩讲究这道歉挨得拳,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第二,哥们儿这耳朵残了,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现在就守着严河码头,一条线赚钱,不知道哪天就让政府给严打了。所以,总想着多条财路。

    第三,本来兄弟们说应该打官司,光民事赔偿这块就得个八.九万。但他觉得,既然是道儿上的事,还是自己圈子解决,何必麻烦人民公安。不过这钱不钱的都不重要,弈哥看着给点,让兄弟们顺顺气。

    荀渐嘎巴嘎巴咬着后槽牙,韩奕说:“大陆兄,你这三条提的有理。咱俩掉个个儿,我要的比你歹毒。这是你大气。不过你开了价,我就得还,不还那是瞧不起你。”

    方大陆一字不落的听着,神情凝重。

    韩奕接着说:“我的人踩了规矩伤了你,钱是一定要陪的,别说一直耳朵,就算这店里的杯子让咱砸了,还得留下十块钱不是。”

    荀渐叨了块酱牛肉边嚼边说,“哪有这么贵,顶多三块五!”

    韩奕呵呵一笑,又说:“八.九万那是公务员的说法,咱们自己的事情按咱们的说法办,三万。”

    韩奕顿了下,等着方大陆的说法,可方大陆也只听不说,韩奕点了根烟,吞吸之间那一抹杀气又浓艳起来。“……这三万,给你钱,事儿就丑了,底下兄弟们会笑话大哥,一只耳朵就换了三万块。”

    “弈哥!”方大陆沉不住气了。

    “听我说完。”韩奕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我给锐特做保全,不是混街的做法,有公司有执照有发票的。这公司投入很小,三万的话,占……荀渐,占几成?”

    “百分之三十。三成三、三、三……”荀渐的无限循环小数学得不错。

    “嘶!”韩奕剜了荀渐一眼,知道他情绪老大了。

    “三成股权。我送你三成股权,生意咱们合着做,把肉烂在锅里。哪天大陆兄你做烦了转行,我连股本带股息并着分红,一分不少的给你。”

    “好好,这个好,这个不错!”板儿砖是觉得真好。切对韩奕另眼看了。这才像生意么,干什么上来就是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多没素质。他给韩奕碰碰杯,别看人家比自己小,办事还是有脑子的。

    韩奕跟板儿砖碰了,依旧是等方大陆的反应。

    方大陆说:“我怎么都好说,本来也不为钱。”

    “呵呵。”韩奕摁灭了烟屁股,知道给他脸的时候到了。他对荀渐说:“叫小凯上来。”

    荀渐鼻子里喷出个“嗯”气不顺,脸难看的抬脚出门。

    昨天,韩奕说了。

    小凯是阴差阳错的跟咱们走到一个房檐儿下的,这是他的命,投胎那会儿就定死了。要么撵走两不相干,他将来还定然还是个混的,因为没人教,他就已经够狠!要么就得往道儿上带。所以,十二也好,二十也罢,自己干的事自己了。命该如此!有问题?

    荀渐说:“操!没问题!”

    小凯一直在楼下大厅的沙发里坐着。

    大约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今天韩奕给他找了套自己穿小的黑衫黑裤,显得更瘦了。

    十几蹬楼梯,荀渐边走边说:“兔崽子,一会进去,放屁都得看我眼色,见不着我眨眼,你就给我杵着别动!”

    “哦。”小凯的脚还不利索,走楼梯辛苦的很,他却故意把步子拿正。

    直到小凯站到房间里。韩奕才又开口说:“大陆,这孩子叫王建凯。算我替他说话,事实上,他屁都不懂。不过,既然我说了是我的人,屁都不懂,今天就教他懂。”

    “教他懂屁啊。”荀渐小声嘀咕,大家都没听清,他自个被自个逗乐了,美美的咧着嘴。

    “他十二,谁都喝不了两瓶,喝酒能死。”

    “哈哈,弈哥这是暗示,我们欺负小兔崽子啦?”方大陆看见小凯就冒火,想想自己后半辈子都要戴头套,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欺负他,他也得认,对了吃肉,错了挨揍,硬道理!”

    “操,硬你妈.逼”荀渐又小声嘀咕,韩奕忽而喝道:“荀渐!你嘟囔什么呢!”

    荀渐不说话,也不看韩奕。

    板儿砖忙打圆场,说:“哎哎,别着急啊。我看这样吧,让他先给大陆陪个不是,大陆呢,大人不跟孩子一般见识,咱们生意为主,生意为主。”

    “不。就不能喝,就‘竖进横出’,我韩奕的人,别的不敢说,规矩肯定守得住。他现在站在这儿,一会横着出去,大陆兄的气儿能不能顺过来?”韩奕看了看荀渐,他的脸气的煞白。

    “呵呵,怎么个横法?”

    “只要不死,到你满意为止。”

    “好!爽快!”方大陆一招手,两个黑衣小哥站起来。小凯不由的一缩肩。

    “不过,我的人,外人不能打。荀渐!”韩奕的眼放着决绝的光,荀渐这才知道他的意思,合着是让自己打?

    “我,上个厕所先。”他起身,韩奕却道:“你要不舒服就歇着去,我自己来。”

    “操!”荀渐呼吸急促了,骂道:“我没不舒服!!!好了好了!等抬出去再拉!”

    韩奕深吸口气,对方大陆说:“孩子不懂事,我们当哥的替他道歉,替你出气。什么时候气儿顺了,大路兄说一声。”说完自满了一杯红星,仰脖子灌进去。

    荀渐揪了两根餐巾布,缠在手上,走到小凯跟前,一揽脖子,脑门顶着脑门,说:“不准喊,吭一声儿,我废了你。”

    小凯,有点颤,却还是点了点头 。

    荀渐忽就挥出一拳直命小凯的小腹。小凯猛然吃痛只是吓了一跳,却并不十分的疼,知道二哥护着呢,便闭紧了嘴死扛。他打了七八下,小凯只是退到墙根依着,瞎子也看得出,荀渐给他挠痒痒呢。

    方大陆不爽极了,冷笑道:“弈哥就是这么教的?”

    韩奕也是看不下去,霍的起身,把荀渐的拳头握住,扯着他往外去。荀渐两拳挥空,叫唤起来:“嘿!你干嘛啊?”

    韩奕一拉门,把他扔出去,喝道:“滚蛋!”完事关门上锁。荀渐一扑回来,门已经打不开,便在外面砸门。

    韩奕摘下手表,走向小凯。小凯虽然紧张,却仍挺了挺胸脯,叫声“弈哥……”他话音未落,就被韩奕揪着衣领站到跟前,跟着高抬一脚狠命的踹在胸口,小凯登时像小沙包似地飞起跌倒,噗通一声砸落在地上。

    小凯胸口一阵急痛,胃里翻江倒海起来,他缩着身子,捂着胸口辗转。韩奕怒喝道:“站起来!”

    小凯干咳着,大口呵着粗气,撑地起来,还没站直,韩奕又是一脚踹过来,又是飞起跌落,嘭的一声撞得酒柜哗哗响。

    门外是荀渐踢门的声音,有服务生阻拦,却成了他发泄的靶子。

    “起来!”韩奕的声调变了,因为气也因为恨。先是恨小凯性子太野,招来这些祸端。继而又恨这条路就是如此不堪,你韩奕再他妈的拽,身后身前几十人了,不还是连个十几岁的弟弟都护不住吗?那些所谓的面子,义气,都是他妈的狗屁!

    小凯第五次被踹倒又顽强的站起来,他就更气,这兔崽子就这么蠢,让他妈起来,就起来吗?他跟上去揽住双肩,提膝一顶,撞在小凯胃窝上,小凯压抑的呜呜哀嚎,顺着自己的身子滑下去,终于蜷在地上起不来了。

    方大陆还没吱声,他就不能停!韩奕勾了勾脚尖,尽量让鞋子的尖头翘起来,这么又是几脚踢踹过去,小凯痛得打滚,啊啊唔唔的鸣咽,下意识的抱了韩奕的脚,又不知想了什么,赶忙松开,即便这样,还想想撑地起来。韩奕血涌脑门,由上而下踏在他腰背上。

    小凯噗嗤一下趴在地上,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挂了满脸,意识渐失,“弈哥别打了……弈哥……别……别打了……”

    “弈哥,算了!”方大陆觉得这个打法一点美感都没有,他本是想用着孩子挟持韩奕,能在锐特的问题上赚到便宜,韩奕提出给干股,对于自己来说比全盘拿下来重新做要简单,至少不用担心韩奕气不顺来捣乱,于是这顿饭的目的达到了。

    说声“算了”人情是顺水送的。既然合作,这小兔崽子也跑不了,他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半只耳朵的仇他早晚会报!

    板儿砖也跟着说:“是啊,是啊,行了行了,知道做错了,就行了。”

    韩奕看也不看小凯,坐回座位,戴上表,眼角低垂,说:“东西砸了不少,一会,我跟酒店算账。二位,不送。”

    方大陆知道这回轮着韩奕气不顺,便笑道:“弈哥,为个小弟,别真生气。”

    韩奕颠出支烟,叼在嘴里,用火机点烟,拿手抖了半天净没点着。方大陆阴笑着抓了自己的手机,抬脚走。

    他开门把猴急的荀渐放了进来。

    包括板儿砖在内的四个人出了房门,板儿砖走在最后,对荀渐说 :“渐子,你哥比你地道!劝劝去。”

    荀渐瞟见趴在地上的小凯 ,吼道:“滚!”

    荀渐呼哧带喘,几步迈到韩奕身边,一把揪住韩奕的领子把他拉起来,低声喝道:“操.你妈韩奕!你怎么下的了手!”

    韩奕被他揪的仰着脖子,死盯着脸色发青的荀渐,夹烟的手绕过荀渐的胳膊还想往嘴里送,荀渐攥紧拳头挥过去,正落在韩奕的右眼上。韩奕蹬蹬倒退两步,仰面跌倒在地。

    荀渐揉揉手骂他,“你也滚!”

    他去看小凯,见小凯迷糊,抓了杯茶水将他泼醒,小凯咳咳咳的咳起来,显是伤到了里面。荀渐一横胳膊,将他抱起来,说:“好了好了,带你回家。”

    “你放下他!”韩奕捂着半个脸,那里火辣辣的疼,眼睛看的荀渐是六个,像水晶切面。

    荀渐转头看看他只是青了的脸,不明白自己那拳怎么这么不给力,应该把他鼻子打歪才对。

    “放下他!小凯下来!”韩奕扶着沙发站起来,喝不住荀渐他就从小凯起劲。小凯说:“我下来,二哥……让我下来吧。”

    荀渐气的鼻血四溢!怎奈小凯挣扎着小凯,自己就抱不住了。韩奕嘿嘿一笑,走过来把荀渐扒拉一边儿,说:“你爷爷的,让不让老子过年了!结账去!”

    “啊?”荀渐还在气头上,被他一笑像饱胀的气球撞上刀刃,果断撒气。

    韩奕抬手,仍是想呼啦一下小凯的脑袋,小凯却闭眼缩脖子,像惊弓的小鸟那般瑟缩。韩奕苦笑一下,往前一站,半蹲成马步,说:“上来!”

    韩奕这辈子背过两个人,南风跟小凯,至少目前就这俩。

    腊月的天儿,除了一脑门子汗,上楼时。

    荀渐说:我背吧,你背一路了。

    韩奕说:滚蛋,我背不动吗?

    荀渐说,这兔崽子是为我才让疯狗咬的,我背他算是还人情。

    韩奕说,你爷爷的,说谁是疯狗!

    荀渐说,你奶奶的,谁是谁知道!

    小凯趴在韩奕的背上,歪头看看一只眼发青的弈哥,在看看不停讨伐弈哥的二哥。咧着嘴,说:小凯能走。

    韩奕跟荀渐忽而窘了,人家能走诶,这是争啥呢!

    小凯看着他俩,像偷嘴被捉的小孩儿,二哥还挠头呢,他就“嘿嘿嘿嘿”的笑,北风呼呼地往脖子里灌,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