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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自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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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缘分是奇妙的东西。

    有她时,能让远隔天涯海角的人费尽了周折在一起。

    她倦了,也能令共枕同卧的往昔佳人再不相知。

    光是这么领着衣领,掐着脖子押回家,荀渐就跟他整了两出大戏。第一次是事出当天,荀渐把他架出自助银行就抽了他的鞋带把两手拇指在身后绑了。逮小贼似地带回家,上了铐子锁在沙发上。

    那也是南风第一次遇见小凯,他深深埋着的委屈、他师出无名的倔强对南风来说就像闷热世界里的一丝新风。如果说前两次匆忙相遇只是缘分的开始,那当南风找到出租屋,看到小凯,决定把他带进自己生活的坚持是不是就来自于缘分的力量?

    韩奕对于一个半大小伙子出现在自己的世界,并且是如此之近的世界感到了一丝丝不爽。

    小凯搬进小阁楼的当晚,韩奕回来得早,他孩子似地吃过晚饭就赌气的要南风,南风用枕头打他,咬着牙根说:“要死啦你,这才几点!”

    韩奕把枕头扯过来扔在床上,揽着南风的腰把她压在门上,不但不克制,反而朗声说:“你是我媳妇,这是我家,我他妈爱几点就几点。”

    他下.面已似铁杵,顶的南风难受。可又推不开,任他的嘴唇不讲理的凑上来。南风呜呜哇哇的说不出话,倒不是非拘着,是小凯孩子擦地板,收拾屋子呢。只隔着一层门,她可不好意思的。

    韩奕不带情感的侵略着南风的口.唇,舌尖相触就倏忽闪开,只一味啃咬。南风知道他这是有意让自己难堪,是在提醒她家里有外人的后果。

    可惜韩奕,你究竟是小看了南风。

    他只一个大意,南风就抽身躲开,一拉房门喊道:“小凯,你去给我买份儿酸辣粉!要天宝家的,多放醋!”

    说完又带上门,插销一对,拨开了头发上的卡子,纤细的手指托着韩奕的蛋,到把他轻推在床上,带着邪性的笑,妖声道:“爷,你今儿就从了小女子吧。”

    韩奕“嘿”的一声没咽下,客厅里传来开门声小凯的呼声:“姐,那我去了。”

    “嘶——”韩奕在倒抽的凉气中败下阵来,任由南风得意的笑着,骑在他身上,撕.光衣裳……

    小凯几乎包揽了这个奇特的家里除了做饭以外所有家务,荀渐的臭袜子也有了着落,不会烂在卫生间的旮旯里。可南风不喜欢,觉得这是两个大人欺负孩子。

    小凯话不多,除去必要的交流只呆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倒是跟南风在一起会笑,也会逗她笑。圣诞节的前一天,他交给给南风一个信封。

    南风调皮的说:“礼物吗?”小凯登时红了脸,没有礼物准备,只有认为自己该交的三百块钱生活费。南风吐吐舌头,抽出来看了看,脸色就沉下来,“哪来的?”

    “姐拿着吧,礼物我下次准备。”小凯说完想溜,被南风揪住书包,她塞回他口袋,说:“说不明白,我不要。”

    “生活费。”

    “用不着你交。”

    “为什么?”

    “你不挣钱,大了再说。”

    “姐,这是我挣的。”小凯又把钱塞回去,有些急了,一扭身回自己屋。

    南风再三的问,小凯就是再也不说一句话。

    南风受不了了,把韩奕跟荀渐叫回来。哥俩以为出了啥大事,只差抄家伙上楼。南风却把信封往桌上一放,说:“帮我查查,这钱怎么来的。”

    韩奕皱着眉头瞪风,荀渐笑道:“小南风,你当我俺俩是六扇门里的捕快吗?”

    南风指着小凯那屋,“他给我的,就不说钱哪来的,韩奕你帮我问!!!”

    荀渐听南风点将,乐的逍遥,盘腿坐在沙发里看热闹。韩奕瞅瞅那钱,踱了两步进到房间,小凯他已经在上铺躺下了。下铺是荀渐的,给狗窝不换。

    韩奕伸手把被子掀了,沉声道:“出来!”

    要说不怕,那是壮自己的胆。这个把月的生活下来,小凯大约知道韩奕和荀渐是做什么的,好人坏人还分不清,但他知道他们是混社会的,往大了说是当哥的,往小了说是端钱的。

    此刻韩奕特严肃的这么一吆喝,出去与否就不需费劲决定了。小凯起身一侧腿,跳下床,出来站在韩奕面前。

    韩奕话无一句,伸手拧了他的耳朵就做麻花。小凯被拧歪了头,呲牙咧嘴用两手扒着韩奕的手,可愣就是不喊也不叫。

    南风看着就疼,荀渐也捂着自己的耳朵。

    “行了行了!让你问他,不是让你整聋了!!”南风受不了了,又扑打着韩奕让停手。

    韩奕坏笑着松了手,小凯捂着耳朵就蹲下去,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两滴,一横袖子又擦干。

    “说不说?”韩奕阴着嗓子,再细点就像东场的太监。

    “我挣得,交生活费。以后每月三百。”小凯放开了耳朵站起来,竟挺了胸,小下巴也仰着。

    韩奕承认,他是在那一刻开始待见这小猴崽子的。

    韩奕哈哈的笑了,第二次揪住小凯的耳朵,说:“生活费?行,有志气。但我问你,这钱是哪来的?不是半夜跟我钱包里摸的吧?”

    “韩奕!”南风真想踢他。荀渐却认为有道理,扇风点火的说:“狗屁,摸也是摸我的。我俩一屋。”

    “死荀渐!”南风真踢了一脚。

    荀渐嗷嗷叫,说:“这他说的,你怎么不踢他!”

    南风继续踢,“就踢你,踢你怎么了!你还不让我踢!”

    小凯“呵”的一声冷笑,旋即被呲牙咧嘴扭曲成□,“我没!我、啊——爷操.你妈!”

    “嘿!”

    “嗬!”

    “呃……”

    三个人同时发出不同的调调儿,韩奕被骂的舒筋活血,“骂我是吧,好,我倒看看你怎么操.我妈!”

    他大手一分把小凯整个人搬起来,扔在沙发上,叫了声:“荀渐!”

    “诶!来了!”荀渐是见热闹认祖宗的货,呲着牙就扑过去。

    “压着!”韩奕笑着吩咐。

    “行咧!”荀渐恨不得跪在小凯腰上,也不知荀渐怎么比划的,小凯就被死死地摁住不得动弹。

    韩奕去解小凯的腰带,南风哇哇大叫说:“你们俩是疯子!!”

    韩奕也不理会,抽下来对折了“啪”的一下抽在小凯腿上。

    小凯上身动不了,两条腿就直扑腾,韩奕瞅着时机,连给了三下,骂道:“你还操吗?还敢操吗?!”小凯这才哼唧两声,嘴里呜呜噜噜的,大概还是再说——我自己挣得,我没偷没抢,我没有!

    直到小凯的哼唧变成惨叫,韩奕和荀渐也玩够了,俩人扔了皮带,松了手,拖小凯起身,却发现这孩子的一条胳膊怪异的垂着。眼泪冷汗挂了满脸。

    荀渐一缩脖子,刚才使劲太大了,“脱臼了啊?”

    南风一个烟灰缸飞过来,哭着喊:“死荀渐你问谁呢!”

    荀渐侧身一躲,烟缸砸在平台的玻璃门上,冷风倏地吹进来。看南风真急了,小凯也小脸惨白,韩奕不再闹。把小凯拉在身前,小凯疼的一矮身子。嘴里仍是说:“真是我挣得。”

    韩奕点点头,“行,你不说我也不问了,我知道,我懂。”

    小凯看着韩奕,忽然就软了,是疼的?或者是哪个“懂”。

    “我捡废品卖的钱。钱是干净的。”小凯不知道为什么加上这么句,说了又后悔,后悔也说了,正不知所措,就听“咔”的一声骨头响,他“啊——”的大叫,身子软下去,被韩奕扶住了。

    韩奕替他擦了把汗,忽然特煽情的说:“小子,你知道,我是捞偏门的。但我不逼人跟我学,这三百块钱,我要了,每个月都要。因为这是你的骨头,你的脸!我待见你这样的,你要是不嫌弃,叫我声‘哥’。”

    南风跟荀渐被文艺的韩奕震慑了,忽就悲悯起来。荀渐搓着脸,把个狠逮逮的“操”揉回喉咙,南风一歪头望向昏暗的吊灯,将眼泪往回逼。

    小凯想都没想,字正腔圆的说:“哥。”

    那天之后,小凯开始叫弈哥,叫二哥,叫嫂子。在这个家里放开了许多,南风给他的汽水不再偷偷塞回冰箱,饭桌有肉也会偶尔钳上一筷子,哥哥们的衣服照洗,但嫂子说了——内衣裤都留给他们自己,尤其是荀渐的。

    傍晚时分,风打着旋儿袭来,灌进小凯的脖子。他缩了缩肩,两手左右一叉塞进腋窝下暖着,可腰上又往外跑热气儿。他个子长了,衣裳小了,遮不住手腕脚腕的尴尬情况愈发明显。小凯想,还是去买件新的吧。莲花夜市场有那么个三两个摊位专卖翻新衣服,样子不孬,质量尚可,虽说可能有点脏,但价格也不贵。

    逼近年关,夜市场挂起了花灯,连在一起的小食街也更加的热闹,像古时的庙会。荀渐裹着大色红的阿迪棉服,带着黑色的绒线帽,抄着裤兜在人缝里穿梭。瞥见哥们呲呲牙,看见妞子摸两把,活像北宋末年的高太尉。

    荀渐迷这里的嘈杂纷扰、乌烟瘴气。走着走着却瞧见小凯正为一件衣裳是五十还是四十争得脸红。荀渐一把搭在他肩上,把他带出人群。小凯被裹着肩尤显单薄,简直瘦的一塌糊涂,像高太尉带着的随身小厮。

    馆子里的空调开得足,锁住饭香烟气,混合出奇异的味道。荀渐撸下帽子塞进口袋“嗤啦”一声拉开拉锁。伙计迎上来,问几位?荀渐边点烟,边扫了眼四下里十几桌的客人,说:“砖哥订的。”

    伙计招呼吧台给查,确实留了最佳位置,在二楼隔间。圆屁股的小妞面无表情的说着:跟我来吧。就蹬上“陡峭”的楼梯,荀渐晚迈两步,眼睛跟妞儿的屁股平行,嘿嘿傻乐。

    小凯依旧缩着肩,搓着冻僵的手,等荀渐上去了才蹬蹬几步也窜上去。

    隔间有些矮,却还算大。为了消除压迫感,屋顶吊着蓝天白云的顶饰。桌上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大多跟荀渐不相上下的年纪。见荀渐进来也不客气,多是抬抬手就算招呼过。荀渐熟络的找地儿坐下,笑着叫“砖哥”。

    小凯没得到指示,依如太尉的随身小哥,离席远远的。说了半天话,荀渐才想起他,回头看他傻站着,边喝道:“傻站着等人挑呐!过来坐下!”

    小凯“哦”了声,在荀渐身边抽了把椅子落座,对面是染了黄头发的女孩,镶钻的小皮衣里,是浅粉色露着胸.沟的吊带。小凯替她冷了一下,就低下头抱着茶杯暖手。

    这砖哥本姓马,但知道他名字的不多,扬着诨号“板儿砖”闯江湖,手底下四五十号兄弟,看着西区三大夜市场、饭馆子和游戏厅。

    这种场合多个人、少个人,本应就像厨房里碾死个“小强”,丝毫引不起旁人的主意。而板儿砖却不转眼球看着小凯,问荀渐:“这崽子谁?”

    荀渐只想带小凯吃顿饭,暖和了身子放他走人,便信口说:“老家的小表弟,他垫吧垫吧就走。”

    “哦。”板儿砖有一搭无一搭的跟荀渐碰了碰杯,还是直愣愣的盯着小凯。

    荀渐只得用肘拐拐小凯,说:“来,叫砖哥。”

    小凯半身离坐,叫声“砖哥好”。荀渐见他盘子里空着,就掰了条鸡腿放进去,嫌他拘束的连肚子都填不饱,便半是斥责半是命令的说:“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板儿砖却不依,“别啊,他就是上回拿铁钎子……”上回那一仗,板儿砖知道。

    “砖哥。那事过了。咱喝酒!”知道板儿砖要说什么,荀渐插嘴堵他的话,他不希望小凯知道自己背后做了什么。这事儿不光彩,对混子来说,出血平难是丑,得遮着点儿。

    板儿砖“哈哈”一笑,依旧口不遮拦的说:“我当你护着个什么宝,不还手、三打一就为这个比烧鸡肥不了二两的小兔崽子?荀渐你不是换口味,看上他了吧!”

    “啊?哈哈哈……”荀渐乱笑不止,说着更露骨的淫话错过对小凯的调侃。

    可是砖哥的话,却入了小凯的心。几经打听,他才知道第二次被抓起来关在小阁楼那天,荀渐为了自己跟人单挑受伤。

    于是,他那小胸膛里燃烧起莫名的怒火。将几根拇指粗细的土鞭绑成个拳头大小的“炸弹”装在口袋里。每天蹲点守候等着“仇人”出现。腊八节那天如了愿,他乘其不备把呲呲冒烟的“炸弹”塞进人家大衣帽子里。那人听声不对,猫腰想把帽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可炸弹没落地就“轰”的一声炸响,后脑壳的头发瞬间焦糊,头皮翻出嫩肉,巴掌大的一片地方再也长不出头发来。

    小凯跑的飞快想要逃,却被人使了绊子,一个大马趴摔在地上,他还没等爬起来,就被一只大脚死死的踩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