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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疼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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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建凯依旧不理,保持着先前的节奏俯身再撑起。

    段虎往门里挪了一步,在他身侧屈膝跪下,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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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够了数儿,王建凯把脚放下来。这一松劲儿头又开始疼,疼的毫无道理,他顾不上擦汗两手死命的按住太阳穴。段虎偷眼看他,他知道落哥宿酒之后总会头疼半天,还有他的胃一定也不舒服,自己应该早点起来,怎么就能睡的四六不知。

    王建凯被头疼搅的心烦,想着不管它,可上来那进劲儿又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刚做完运动血流充沛,脑袋上的血管好似要爆掉一样,齐齐的往外鼓。

    王建凯抽出根烟衔在嘴里,可火机又不知道哪去了,他满桌子划拉也没有,“艹”嘴上骂着,突然一伸手“哐当”一声连香烟带茶杯全推到了地上,段虎刚要说话,烟盒擦着鼻尖飞过去,他吓了个没魂儿,把话噎在喉口又咽了回去。

    王建凯依旧叼着烟,略带着含混的说:“干嘛?练蛤蟆功呢?”

    段虎暗暗吐出口气,可算是说话了,他直了直身子,蛤蟆功有点夸张,不过确实没样子,因为他晕,眩晕!

    “不是。”虎子跪直了,可是“晕”这个事儿实在忍不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咋就偏向这边或者偏向那边,只好把腿在地上蹭着略分开点,两手扣着大腿极力的控制身体,甚至眼睛也不敢往远处看,只死盯着自己眼前的地面。

    王建凯锁着眉头看他,说:“那你干什么?睁开眼就跪我这儿,我挂啦?”

    “哥,我、我、我……”段虎吞言不止,期间一个小晃,王建凯差点下意识的伸手扶他。

    “你屁!有话赶紧说。”火机找到了,他点上烟深吸。

    “我、我给哥惹事了,哥罚我吧。”

    “罚你?罚你,你惹的事就没了?”

    “不是,我……”段虎把头低下去。

    段虎只有十七岁,出来混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能跟住了王建凯,并且混成了“爷”,虽然这个“爷”只是南港西区兄弟们对于段虎又拽又硬的一种调侃,但是他很享受“爷”的状态。并且为自己能衬得上“虎爷”这个称呼很是骄傲,虎爷两个字流传开要追溯到他刚认识王建凯那会儿,这里先按住不表,只说此刻虎爷能这么俯首帖耳的认错,就连王建凯也觉得意外。

    他拖了张椅子靠近段虎坐了,接着说:“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了。”

    他真知道了。他甚至在想如果落哥问错哪了?他就说不该擅作主张,这个回答一定是百关皆通。

    “那说说,你把我当啥?”王建凯才不那么问,他话题飘忽就像刚刚吐出来的那口烟雾。

    段虎抬头看看他,很严肃的说:“天。”

    “天?”王建凯重复了一遍。

    “嗯,哥是虎子的天。”王建凯心下一潮,他自来知道虎子能打能拼,既惹事成精也一心护主,可这一个“天”字,在他们这些出来混的眼里,又是什么份量?

    他撸了一把脸颊上的汗,说:“我要是你的天,就得仔细顶着,天掉下来,砸的可是你。”

    “哥?”虎爷没听懂,王建凯将只剩半盒的香烟放在他头上。

    “顶住了,这盒烟掉下来,我抽你。”

    “啊?哥……”烟那么轻,他一说话烟就往下滑,“咔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建凯复又拾起来给搁上,说:“哥不狠罚,能顶十分钟。我信你当我是天,这事就过。”段虎不敢再开口,只能绷紧了全身生怕一晃动烟又掉下啦。

    十分钟在此刻变得异常的漫长,王建凯离开房间去看他的粥,韩蒙抻着脖子往屋里瞧……

    “嗒”掉了。

    “呃…”段虎无奈的拿起烟盒,等着落哥回来。此刻他的膝头已经疼的厉害,脑袋的伤也不消停,此刻愈发的难受。王建凯回来也不说话只是又搁上,自然,这次还是十分钟。

    可惜在半途依然落地。他自己放上去说了句:“这次再掉,哥就抽我。”他咬牙挺得笔直,大气也不敢出,膝盖有如针刺一般也丝毫不动一下,王建凯一直站在他后面问,不知过了几分钟,他突然问:“想要顶得住就得怎么样?”

    这话语意双关段虎一时语塞,眼看着那烟纸盒子又往下滑,王建凯抄手拿住,说:“问你呢!”

    “额……要、要稳!”

    “不错,要稳!腿疼吗?”王建凯轻声喝问。

    “不疼!”段虎龇着牙,口是心非的严重。

    “不疼?”王建凯重复的问他。

    “不疼。”段虎一脸决然。

    “再说一遍!”

    “不疼!”段虎显然没明白再说一遍是要说什么。

    “哈,行!”王建凯折回厨房,不知道拿了什么又回来,再问一次:“到底疼不疼?”

    “哥,您、我……”

    “少他妈废话,疼不疼自己不知道?!”他火了。

    “不疼。”虎子的轴劲也上来了,认错可以求饶怎么可能,疼是当然的,但是嘴上不能说,断然不能!

    王建凯将两副筷子扔到地上,冷冷的说:“跪这上!”

    “啊?”没懂所以没动。

    “一边两根儿,跪筷子上。”王建凯再一次在他面前端坐,他早就想找机会收拾虎子这股轴劲儿,不是犟吗?不是不疼也不怕吗?

    “跪上!”

    段虎耷拉着眉头不说话了,他单手撑地拾起两根筷子相距一寸摆在一边膝盖下,再去弄另一边,手撑着还好,想要直起来可就有点难,他撑了一会儿,试着直起身子。王建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火机按的地啪啪作响。等他跪好了,那盒烟又放上去。

    这次倒是真不动了,额角上淌下汗来,眯了眼,还是不动。俩人这么僵着,一时静的出奇,外屋的韩蒙急的直转圈,他咬咬牙蹭进来,小声说:“落哥,昨天大夫……说,得躺着……”

    “等他知道疼了,我就让他躺。”

    “疼,他知道。他肯定知道,他就不好意思说。”韩蒙急急的替虎子辩解,王建凯冷哼一声,问段虎:“他说的是那么回事?”

    段虎斜筋暴起,明知道落哥给台阶,可就是不下来,他不言声,没表情,只是把嘴唇咬的更紧。韩蒙瞅瞅他瞅瞅落哥,往他那边挪了挪,讪笑说:“落哥,虎哥,啥事不好说开,别赌气了对、对对身体不好。”

    段虎恨得牙痒,他本就糗着只盼有个地缝钻进去,这死小子就该稍的远点,假装啥也不知道,现在竟然来趟这浑水,自己用得着他求情吗?但他顾着烟盒自然半个字也不能说。

    王建凯到笑了。赌气?或许吧,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打不服的脾气,说透了还真就是赌气,跟疼自己的人赌,跟自己赌。虎子像他,不给他把斜筋挑断就能轴死!

    “虎子。”王建凯叫。

    他从鼻子里挤出个含糊不清的“嗯”算是回答,依旧极力的克制身体上的摇晃,还好,这么半天了烟盒没掉。

    韩蒙胳膊碰碰段虎,“虎哥,落哥叫你呢。”韩蒙这一碰,烟盒就立马摔跌在地上。

    “我草你他妈的有病!老子的事要你管!”段虎的火蹭的冒起来。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冲着韩蒙叫骂,韩蒙被唬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尴尬的站在门边。

    “站这儿干嘛?看我笑话?啊?”

    “我没。我……”

    “你滚蛋,这屋子里轮不到你说话!草!”

    韩蒙转身要走,被王建凯叫住。他起身站在虎子面前,说:“道歉。”

    “不”他说不的时候还微微的把脸支过去,仿佛知道此刻足以激怒落哥,这巴掌挨定了。

    王建凯的手确有冲动,但他忍着,攥着拳又说:“道歉!”

    “我不。”

    “啪——”耳光炸想,段虎被抽了个趔趄。韩蒙慌忙说:“别打,别打,不用不用。我出去、我出去。”

    “站这儿!”王建凯蹲下揪住段虎的衣领把他摆正,接着说:“你这个臭脾气,什么时候能长脑子办事?给他道歉!”

    段虎挨这一下,头又晕起来。嘴角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有血,他舔了一下,只听王建凯又说:“虎子,他跟你有什么分别?想帮忙却把事弄糟,是不是我也应该让你滚?”

    “哥……”段虎有点软了,他没想到落哥拿韩蒙喻己,想想也对,好心办坏事。可落哥为自己能给对家低头认错,自己给兄弟道个歉又算什么。

    他半低着头小声咕哝了句:“对不起。”韩蒙忙说“没事没事。”他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势也冒了一头汗。

    筷子偏了虎子俯身去摸,刚摸到就被王建凯一脚踢飞,他喝道:“现在知不知道疼了!?”

    虎子不敢再犟,半晌憋出个“疼”来。

    “那我问你,又要稳,又疼,你得怎么做?”王建凯直盯着他,虎子一时迷茫,落哥开始玩文字了,他该怎么做?他他妈除了忍着能怎么做!

    忍?对——

    “忍着。”虎子说完低下头,他忽然就明白了落哥的用意,许多事儿得忍着,在无法一击制胜之前只能忍着。

    “哥,我知道错了。”

    “知道还不够,还得能忍住!”

    “嗯,懂了。”

    王建凯叹了口气,他懂了!只怕能记三天就不错!

    “起来吧。”

    “我再忍会儿”

    “找抽?”

    王建凯拧着他的耳朵提溜起来,嘴上呵责:“成天毛毛躁躁的,等你那几针长好了再忍!”

    “啊——啊——”虎子站起来瘸着挪步到床边,王建凯这才松了手,把他按在床上,说:“我不在家,你跟东来看好场,凡事别那么冒失。”

    “是。”虎子俨然一副临危受命的决绝,王建凯语气轻柔了不少,接着说:“还晕吗?”

    “晕。”

    “喝点稀饭就睡觉,早好了早上班。”

    “嗯。”

    他把被团起来让他抱着,看他穿着牛仔裤,就让脱,虎子说没事,他说难受,后来竟伸手来拉,把虎子整的脸通红,王建凯不屑的说。“要找我也不找你,瞎害怕啥!”

    “靠,哥你太不给面子了。”

    “给你鼻子都上脸,给你脸你不得踩我头上。”

    “嘿嘿,”虎子笑了,“稀饭是哥做的啊?”

    “昂,你以为就你会?韩蒙给盛碗来。”他把虎子的牛仔裤挂起来,虎子想抽烟,他不让,说不抽烟也是忍,虎子就把头埋在被团里。

    韩蒙进来端着碗,欲言又止,“落哥,那个,要不我去买点。”

    “怎么了?糊了?”

    “没,没糊,成干饭了。”韩蒙把碗递过来。

    王建凯摸摸脑袋说,“干的一样,兑水就是稀的”

    “哥啊,您真能凑合。”虎子撇撇嘴。

    “毛病你,还嫌饭?”王建凯照床一脚,算是威慑,显然力度不够,虎子仍旧“且”了一声,说:“不嫌,我忍了。”

    “嘶,你就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