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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冰冷黑暗的宫殿隐约可见，故悠微微皱眉。
他原以为深海就已经够他受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比深海更加黑暗的地方。
阴间。
若是白柯真的在这里，他现在会做什么呢？
故悠四下望了望，手就被霄若轻轻捏了捏。
“放心，你家白柯一定会好好的，”
霄若悠然道，“不好的话我就替你打冷泽。”
故悠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是谁？”从现在发生的一切来看，他更加确信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普通人的这一事实。
霄若嘴角扬了扬：“等你能想起来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别的意思，故悠刚想抓着他问清楚时，他却将自己一把抱了起来。
“乖，我带你去找他。”
脚下腾空，故悠花了一段时间才反应了过来——霄若竟然带着自己直接飞向了那座宫殿！
“下面是无底的深渊，如果从这里坠落下去就永远都爬不上来了。”
霄若见故悠想要挣扎，赶紧道，“所以你还是乖乖地不要动比较好。”
故悠一听，果然停了挣扎看向他道：“你怎么知道？”
霄若道：“要相信这里我比你熟悉多了。”
故悠皱眉。
霄若表示无辜。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道深渊来到了那座矗立在陡崖之上的宫殿，霄若才刚一落地，故悠就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霄若趁他没有防备时从身后抱住他，在他头上蹭了蹭：“宝贝，没抱够啊.........”
“走开！”
故悠毫不客气地推开他，“带我去找白柯。”
“唔，没人来拦我们，看来冷泽早就知道了。”
霄若再次牵起了他的手，见故悠忍着不打算甩开还特意地捏了捏，“走吧，估计他早就等着了。”
故悠没理他的小动作，和他一起先前走去。
一路上真的没有任何人来拦，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之。故悠被霄若牵着踏入宫殿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压力在顷刻间袭来，压的他动弹不得。
故悠的身体一僵，霄若则面不改色地在他肩上拍了拍，压力如潮水般退去，脱力的他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霄若抬眼，目光似笑非笑地望向宫殿之上的那个王座，“这可是我的人，若他出了半点差错，我会要你死的。”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听上去像是一个玩笑，冷泽却听出了其间的冰冷，以及杀意。
冷哼一声，他俯视着站在自己下方的这两个人，笑得有些轻蔑：“好久不见，不过，这里并不欢迎你。”
“我也不想见到你，可是你抢了不该抢的人，”
霄若直接道，“还回来。”
冷泽挑眉：“若我说不呢？”
霄若没有回应他，而是松开了牵着故悠的手。
“你在这里待一会，哪也不要去。”
他抬手在故悠头上摸了摸，有浅白色的光晕环绕下来，护在故悠身边，“我马上回来。”
故悠警惕：“你要做什么？”
霄若见了笑道：“宝贝是在担心我吗？”
故悠干脆利落地道：“不是。”
“放心，我只是去和他——好好地谈谈。”
霄若笑容微妙，在他额间落下了一个吻。
然后，在故悠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和冷泽就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
故悠站在宫殿中，沉默。
算了，不去理他刚才的那个吻.........就好。
距自己上次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五十多年，五十年不过是弹指一瞬的光阴，这里依旧没有什么改变。
一场大战在瞬息间开始，也在瞬息间结束。
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袍，霄若毫发无损地看向对面同样毫发无损的冷泽，道：“看来这几年你也不是光待在这里睹物思人啊。”
冷泽呵呵。
霄若无视他的态度，又道：“我给你一件东西，你把那个叫白柯给我换回来。也就几年的时间，等到我的宝贝回来后他依旧是你的，怎么样？”
“你怎么就认定我会答应？”
冷泽冷冷地道，“因为你我就要让我的人离开我？想都不要想。”
“就算没有我，他也会离开你。”
他的回答是意料之中的，霄若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个木盒，在冷泽面前晃了晃，“你能延长他一时的寿命，却不能让他永远地陪在你身边。要知道，他不过是一个低等的鬼族而已。”
感受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冷泽微微皱眉。
霄若一笑：“不过是三年不到的时间，却能换他一生，怎么样，愿不愿意？”
冷泽道：“就算没有你的这件东西，我也能保他无恙。”
“强行换魂？你的确可以这么做，而且也不需要这个东西。”
霄若随意地笑了笑，“但是九死一生的几率，还要让他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你觉得他能活的下来吗？”
“.........”
“看吧，就算是你也不能保证。”
霄若道，“如果这条件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让你一步，等到你真的要为他换魂的时候我会来帮你，怎么样？”
换魂需要耗费太多的能力，如果真的能得到霄若的帮助的话显然会轻松很多，而且成功率也能提高不少。
这个条件对冷泽而言十分丰厚，况且最关键的是，这个人手里有他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冷泽看着霄若，陷入了一片沉默。
他在踌躇，显然对霄若的条件动了心。
霄若看着他，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其实你很清楚他现在根本就不待见你，你把他强行留下来他也只会更恨你。还不如学我，暂时地放手，反正也只是几年的光阴而已——”
冷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和我根本不一样，我的人对我只是恨而已，没关系。但你的人是想杀你，时不时就会捅你一刀。”
霄若：“.........”
冷泽一句话抛过去：“那是你活该。”
“呵——”
霄若冷笑。
然后——
轰！
在宫殿里待了许久的故悠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
随后他就看见霄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满脸笑容。
冷泽没有出现，不知道去了哪里。
“帮你抢过来了，”
霄若说着，很自然地牵起了故悠的手，“他还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故悠点头，淡淡地道：“谢谢。”不管怎么说他都帮了自己，欠下了这个人情，以后也不知该怎么还。
“你是我宝贝，我当然要帮你。”
霄若说着，趁机摸了摸故悠的脸。
故悠：“.........”
霄若笑得一脸无赖：“宝贝真可爱，皮肤也很滑。”
他不说还好，一说故悠就重新想起了这个混蛋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脸色顿时一沉。
“你看，他回来了。”
为了保住故悠对自己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一部分好感，霄若识相转移话题，一指另一个方向。
白柯从一边慢慢地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什么异样。
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故悠，第二眼，看见了站在故悠身边的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霄若仍在微笑，只是眼中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冷意。
“.........”
什么都没说，白柯重新看向了故悠，“殿下。”
故悠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转身：“走吧，你的事情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和我说。”
这句话已经给足了他尊严，让他不需要再次回顾这段恶梦般的经历。
白柯点点头，沉默着跟上了故悠的脚步。
霄若看了看故悠，微微低头，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宝贝，其实你也挺温柔的啊。”
故悠直接冰冷的一句话回过去：“闭嘴。”
“.........”
好吧，媳妇最大。
霄若微笑，不再说话了。
白柯走出宫殿时，脚步微微一顿。
他回头，迎上了那道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冷泽立在王座之下的一角阴影里，沉默地看着他。
见白柯停下了脚步，冷泽勾唇，无声地一笑。
你会属于我的。
这是你，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