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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要见柳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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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是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来回摇曳的枯树。 在前半生的杀人生涯中,卿九朝从来没有到过乱葬岗,尽管是在正午时分,可是她仍旧感到了真真的阴冷,周围飘散着难闻的腐朽的味道,尸体横七竖八的被丢弃在一个坑中,垒成了一座小山,被压在底下的尸体已经腐烂辨别不出模样,卿九朝扯了块布料捂住口鼻,但胃中仍旧来回翻腾,酸水卡在嗓子眼中,干呕了几声却没有吐出东西来。

    她忍着难闻的尸臭和难以形容的恶心感,一具一具的翻找着尸体,脓水和血水还有尸体腐烂流出来的尸水粘在她的衣裳上,她忍不住干呕起来,呕完了又继续找起高长天的尸首来。

    终于,她看到了他满身伤疤的尸体。她单薄的身体来回摇晃了几下,将高长天从一堆尸骸中拖了出来,扶着一旁的树呕吐起来,这下子胃中的东西终于被清了个干净。

    她掰了一根粗壮的树枝抛了一个坑,将高长天的尸体埋了进去,又为他削了一个碑。她看着那简陋的无字碑,脱下弄脏的外袍,低垂着眼眸:“前辈,有朝一日若我回得来,定为你修个好碑,只可惜现在卿某身着简陋,无从安置于你。”

    她将手中攥着的那枚珠钗放在眼前端详,是她从高长天的怀中一个不易发现的口袋中找出来的:“这只朱钗,我会帮你转交给那位女郎的,也会带她离开南陵,你且安息。”

    说罢,她将珠钗放回自己的怀中,一路策马而去,重新回了南陵城,一路朝醉春风而去。

    她将马拴在门口的柱子上,刚刚踏进门,便有龟奴迎了上来,闻见卿九朝身上那股因为翻找尸体而留下来的怪味道,忍不住止住了脚步,皱着眉头躬身,指着门口道:“这位郎君,我们白天不开店的,您请吧。”

    卿九朝没有看他,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口吻冰凉:“我要见柳无琴。”

    那声音骇的这龟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继续回答:“郎君莫要为难我们……”

    “我要见柳无琴。”她重复道,眼神愈发的阴沉。

    龟奴还想再拦,可卿九朝却不再同他废话,伸出别在腰间的诛神刀便朝他的胸口猛地捅去,隔着刀鞘,龟奴并没有受到什么皮肉伤,但是人却被震飞了老远,肋骨也断了好几根。

    护卫见状,以为她是前来闹事的叫花子,便一股脑的围了上去。卿九朝淡淡的环视着四周强壮的护卫,那眼神真真是散漫,甚至是不屑,一下子就激起了护卫们的好斗心。就在卿九朝想要出刀时,二楼突然传来一个妖娆的声音:“哪个敢在老娘的醉春风闹事?”

    卿九朝缓缓的抬起眼帘,看向二楼那个妖娆的身姿和分辨不出年龄的脸,这就该是醉春风的掌事妈妈了。

    秉着能花钱就不打架的原则,卿九朝学着高长天叙述的方法,将自己从大过宗带来的象征身份的令牌使劲抹花,连同身上最后一块极为值钱的昆仑玉一并丢给二楼的妈妈,令牌和玉佩在地上滚了几下停了下来,那掌事妈妈低头一看,原本不屑的眼神登时铮亮,慌张的将玉佩和令牌拾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哎呀,这可是上等的昆仑玉!”紧接着满脸堆笑走下来迎着卿九朝:“贵客贵客,您这是要找姑娘还是要听曲看舞?”

    “我要见柳无琴。”

    妈妈的神色一滞,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阿琴啊……她这两日有些不舒服……不易接客的,不如您选个其她……”

    “我要见柳无琴。”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她打断了。第四次说起这句话时,卿九朝几乎失了耐性,但又不想滋生事端,于是强忍着怒气:“带我去见她。”

    “……好好好……”妈妈对上她冷的吓人的幽深的双眼,立刻打了个哆嗦,接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慌忙遣了个婢子将她引上二楼柳无琴的房间。

    这位掌事妈妈也称得上阅人无数,连郡守和刺史这样的大官她都没怯过,但在这个看起来俊美年轻的少年面前,她却吓得不敢反抗,甚至回想起她的眼神,都会感到阵阵的阴冷。

    卿九朝终于见到了柳无琴,她正躺在床上休憩,婢子安静的立在一旁守着,似乎也像是要睡着了。她的脚步极轻,甚至走到床跟前,这个立在一旁的婢子都没有察觉。柳无琴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这时不施粉黛的柳无琴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俊俏,只是她浑身一股风尘,却又不是风尘的感觉,眼睛里是一口枯井,像是能看透世间一切俗事一般。她看着卿九朝,异常的安静,甚至都没有问她是谁。

    卿九朝将那支珠钗放到柳无琴露在被褥外面的手心里,浅浅的笑着:“这是高长天要送你的珠钗,本来早该给你的,早该和你成亲的。”

    听见卿九朝声音的婢子这才从瞌睡中猛然惊醒,警惕的看着卿九朝:“姑娘!”

    柳无琴不理会婢子,将那只珠钗举到自己的眼前端详,半晌她开口说:“他葬在了哪儿?”接着又否定道:“那群禽兽怎会将他葬了,是被丢到城东的乱葬岗了吧,我得去看看他……”

    她的神色极为平静,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滴到枕头上。卿九朝感觉到一阵悲戚:“我已将他葬了,只是没有笔墨,无从题字,只立了个无字碑。”

    “多谢。”柳无琴将钗子放在自己的胸口,似乎通过这支钗子能够再度感觉到那个人的心跳,回到他说:“杀我?可以啊,我叫高长天,有能耐的,尽管来杀。”的那个时候。

    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桀骜不驯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