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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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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若初性子柔弱,却不懦弱。当她知晓陈炽数度潜入她房中欲行不轨时,便偷偷在怀中藏了半把磨好了的剪刀。此时正是陈炽无暇他顾,毫无防备,行刺他最好的时机。

    陈若初一辈子出剑掣剑都不会有这样大的速度,也不会用这般大的力气。然而剪刀却停在离陈炽心口还有一寸的地方,再也动弹不得。

    陈炽左手紧紧握住了剪刀,手心被刀刃所伤,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他似乎呆住了,感觉不到疼,也弄不清楚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抬眼怔怔望向陈若初,眼中尽是委屈与不可置信。这样的眼神,依稀可循一年前同她朝夕相处,沉默寡言的袁小河的影子。

    凤冠从陈若初的头上滑下,跌落在地上,珠玉玛瑙散落灰尘之间,在月色中散着凄凉的微光。陈若初也吓住了,甚或忘了恐惧,红衣犹披在肩头,只是看着陈炽蹲在她面前,握着剪刀的刀刃。陈若初闭上眼睛。她知道陈炽的杀人手段,云子风的死状历历在目,她想,自己大概是活不下去了。

    陈若初脑中浮现出陈圣卿背着药筐采药,坐在路边休憩时的样子,身体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眼角有水光浮现。她松开手,那半把剪刀完全握在陈炽的手中。

    “你动手吧,袁小河。”陈若初终于对陈炽说了第一句话。

    陈炽盯着手上的伤口不语。他脸上忽然扯出狞笑来,将半把剪刀丢到一边,拿起陈若初的右手,捏在手腕处狠狠一拧。陈若初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脸埋在臂弯和满地灰尘中,只有后背不停颤抖着。

    陈炽见陈若初这副模样,忽然又心软了。他伸手抚摸着陈若合的头发,又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逼她看着自己,表情似哭又似笑:“若初,你当真如此恨我?宁死也不愿同我做一处?”

    陈若初把脸撇到一旁,不说话。她的头发被扯乱了,几绺散在耳畔,脸上沾了灰尘,泪水在其中划出明显的泪痕。陈炽看她这副模样,心下又软了,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抚摸她的脸。见陈若初呆怔着没有回应,陈炽又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陈若初奋力推开他,陈炽却整个都压在陈若初身上,吻如狂风骤雨般而至,受了伤的手去拉陈若初的领子。嘴中不断念着:“若初……若初!”

    若初若初若初……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狂热炽烈的思念,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若初右手使不上力气,左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摸到了丢在地上的半把剪刀,拿起来对着陈炽胡乱去捅。

    月光越发凄寒。陈炽反应极快,这回直接抓住了陈若初的左手腕,用力一扯,复而一拧,陈若初大叫了一声,牙齿咬住了舌头,血从唇角淌出来,眼泪瞬间落了下来。疼痛刺激了她的意志,陈若初近乎疯狂地在陈炽身下挣扎起来,大喊着:“放开我!我要你死!你伤了师父,伤了师叔,我要你死!”

    陈炽忽然怔住了。过了很久,他轻轻从陈若初身上推开,低头看着陈若初,乱发遮着额头,看不清楚眼神。他只是看着陈若初,目光中的疯狂和深沉如同烈焰,几乎让陈若初感觉到自己被烧灼起来,烧成了灰烬。

    他们两人,何时成了这般的模样,再无回头的可能。

    过了许久,陈炽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嘴能动,能说出来话了。他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陈若初本来瞑目待死,却听见陈炽发出近乎凄厉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这样笑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有如夜枭的叫声,简直不似人所能发出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所想所念,什么都无法吐露。陈若初的手腕剧痛,却忍不住蜷起身体,她害怕这样的笑声,只想离眼前这人更远一些。陈炽笑了好一阵子,忽然转过身,从敞开的庙门就这样跑了出去。陈若初努力支撑起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去看,月以西沉,密林重重,天色微微放亮,不知道陈炽跑到了什么地方。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忽然一软,倒在地上。

    陈若初是被幽幽笛声唤醒的。她睁开眼,见依然躺在破庙的地板上,晨光熹微。在这间破败的房中角落,一个白衣胜雪的娘子正在吹笛。陈若初慌忙爬起来,她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接了回去,裹着厚厚的布条。那件红色喜服盖在她身上,红色触目惊心,让她看了心里就有些害怕。

    “你……”陈若初费力地爬起来。不见陈炽的影子,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你的伤无碍了。”阿寒放下手中笛子,却不去看陈若初,只是望着门外天光,目光似无焦距一般,“等你觉得恢复了,从这林子中找到竹木,顺着竹林下去,就能到卧龙镇。侬猜测邛崃派中的人也在寻你。”

    陈若初以前从未同阿寒讲过话,但她却认出了这是阿寒。云子义的相好寒娘子,邛崃派中几乎人尽皆知。然而云子风说过,这寒娘子早就横死灌县街头,她眼前这人又是人是鬼?陈若初不知晓,也不愿去想。她近乎麻木地点头,从生死之间走过一遭,阿寒是鬼魅又怎样?

    “你为何要救我?”她轻声问。

    阿寒想了一下,苦笑道:“侬非是救你,侬是救自己。”她只说这一句话,又抬起笛子吹起来。笛声轻盈,似要随着晨风漂浮起来,让陈若初心中郁积的痛楚稍有舒缓。

    她咬着嘴唇,费力站起来,扯掉身上那件红衣,慢慢地往庙外走去。阿寒没有送她,却一直在吹着笛。陈若初总觉得阿寒在曲中蕴了什么想要传达她,她却无心去追寻。

    陈若初摸到竹林,旁边有溪水潺潺流过。她走到水边,撩起溪水洗去脸上的尘土和血污。想起昨晚陈炽曾迷乱地吻她,又厌恶地洗了好几遍。她扶着路旁竹子,举步维艰。她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找到卧龙镇,也不知道会不会逢上陈炽。但她只能按照阿寒指的路慢慢地走。太阳越升越高,陈若初又累又饿,一步都走不动了,坐倒倚着一棵树干直喘气。

    似梦似醒,她听到了有人在喊:“若初娘子,你在何处?听到了就吱一声!”

    “我……我在这里……”陈若初想喊,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就哑了。

    陈若初却听到了那人说:“本公子听到了陈若初的声音,就在这附近,好好找找!”然后陈若初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晕了过去。仅有的意识是有人焦急地唤她:“若初……”

    若初……若初……

    在梦中,师叔常常这样唤她;然而陈炽也是这样唤她的,两个人一遍一遍地唤她,她在梦中拼命地跑着,躲避着呼唤她的声音。分不清是美梦还是噩梦,甜蜜而血腥。陈若初紧蹙着眉头,怎样都不愿醒来。

    云海清和凌苏卢将昏迷的陈若初带回邛崃派后,陈若合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师妹没事,她爱的人也没有事。真是太好了。不管陈炽有没有被抓到,至少现在他们还没事。

    云海清满脸疲惫,下巴上满是胡茬子,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将陈若初安置好后,又叫云子墨来给陈若初把脉。好在陈若初只是大病初愈,又受了惊吓,并没有大伤。不过在医疗设备条件极差的宋朝,这样的病如果不好好休养,也可能会要命的。

    陈若合看云海都快被累成狗了,十分不忍。有心让他去歇息一下,然而云海清却有更多事要做,清点昨晚混战中死伤人数,各发下银两给家眷,派人去安葬,还需要安排强壮门生巡逻,以防陈炽再杀进来。

    想来这上百人的邛崃派,掌教也不是好做的。陈若合帮不上云海清什么忙,只能躲在角落里画着圈圈,周身直散发黑色的粗线条。如果不是云海清他师父莫名其妙就挂了,她恐怕现在早和云海清在哪个桃花源里郎情妾意。

    凌苏卢也是熬了一夜寻人,比在网吧包夜打游戏还累,刚回邛崃派就想赶紧去睡一觉,却见肖希直过来,满面忧愁。

    “苏卢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凌苏卢打着哈欠:“看希直胸这表情,还是先说坏消息吧。”

    “苏卢兄派出去送信的那个伙计,被人捅死在山路上,死了估计有一两天了,今天早晨才被发现。”

    凌苏卢一脑门拍在额头上。完了,给老爹的信都送不出去,他被困在这里了。

    “好消息呢?”

    “天子生辰,大赦天下。”

    “这算毛好消息?”看肖希直脸色不对劲,凌苏卢赶紧改口:“对天下苍生是好消息,可是于眼前无益。”

    肖希直叹口气,脸上一点笑容都见不到了:“见招拆招,苏卢兄也不用太伤怀了。在下见你脸色不好,还是先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