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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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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实在要不得,魏弋哲开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他转动着眼珠子看向邱墨,邱墨是背对着他坐在床沿处的,所以魏弋哲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实话说,邱墨的背型很好看,算不上壮实,但也不瘦,是那种身材匀称体型正好的那种。

    魏弋哲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光看一个人的背影就觉得他好看,而且对象竟然还是邱墨,这个在他眼里就是个变态的医生。

    魏弋哲觉得自己会产生这种错觉,对,一定是错觉……而会有这种感觉,也一定是太累的缘故。想想今天所做的事,除了没睡好这一点外,和以往不同的也只有和十来个人打了一架。对他来说,打架跟家常便饭似的,但一下子要和十多人对峙,的确有些耗费心神了。

    越想越觉得累,于是不知不觉中,感受着邱墨徐徐按揉腰腹处的指腹,魏弋哲竟然睡着了。

    躺在床上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动静,气息也还算平稳,所以邱墨并没有发现魏弋哲睡着了,直到按完了一轮,回头才发现这男人竟然脑袋歪在一边,睡得似乎很沉。

    邱墨挑了挑眉,对这男人竟然在他的地盘上睡着也颇感诧异。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魏弋哲那明显带着敌意的举动和眼神,换做现在,敌意或许还有吧,但他却还是在他这里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邱墨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尝试推了推他,结果没推醒,又不死心地掐了下他淤青的地方,最后也只是得到短暂的蹙眉,然后……就没然后了,魏弋哲还是睡得跟死猪一样。

    看着在他的折腾下也只是翻个身继续睡的魏弋哲,邱墨也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即带着米奇出去了。

    邱墨这里是医务室,平时来这里的病人有,但不多,绝大多数又都是没病找病的类型。至于会用到休息室的,邱墨来了这里十来天,就算掰着手指来来回回数上十遍,算上魏弋哲也就只有三个罢了。当然,想住进休息室的人挺多的,但都被邱墨踹了出去,导致现在能进休息室的人少之又少。

    邱墨喜欢安静一点的环境,对于这一点自然也是喜闻乐见。

    这时候也没人来看病,邱墨便开始整理之前从橱柜里拿出来的瓶瓶罐罐,正忙着将它们归于远处,平时总没什么动静的内线对讲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内线对讲机就挂在就诊室靠近门边的墙壁上,听到声音的邱墨拧了下眉,倒是没犹豫地过去点开了对讲机。

    随着“啵——”一声响,对讲机正前方一厘米处出现一块手掌大小的虚拟荧屏,而出现在荧屏上的赫然是平时不怎么多见的阴明原。

    其实也没什么事,或者说这几天来阴明原就没找他干过什么正事,这次也一样,让他去看下b栋二层的那些个实验体,据说已经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个把小时了。虽然阴明原没有明说,邱墨却已经猜到是哪些实验体了,一定是之前和魏弋哲打架的那群人。

    邱墨一边拿取需要的物品房间医药箱中,一边想着阴明原每次找他的事情,除了第一次找他去看了比赛,又让他解剖了个死人,剩下就只是让他帮忙给他的“猫”啊“狗”啊之类的看病了,这简直让邱墨产生一种他转职成兽医的错觉。不过比起这个,更让邱墨在意的是阴明原的工作,虽说是所长,实际并不用做什么事情,但也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干吧,可每次见他,他似乎永远都处在玩耍状态,不是在逗饲养的那些小动物,就是在照顾那些花花草草。

    不仅仅是阴明原,这里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员好似都处在半休假状态,连原本应该负责警卫的那些个人平时也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只要没什么活动,或是不出大事基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邱墨偶尔也会想,这里的人之所以会这么安分地接受实验,一大部分原因一定是因为这里长期处于休息状态——大家心情好了,自然对一些无法改变的事情看开了。当然这只是邱墨的猜想罢了,一如他觉得这里其实并不如他所看到的那般和谐,暗藏在这平静的外相下一定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亦只是猜测。

    将要准备的医用品全部塞进了医用箱中,随手将医用箱扔给米奇后,邱墨打开就诊室连接外面的门就出去了。不过转身,往前走了两步,迎面就看到站在不远处靠墙等候在楼梯口的沐黎。

    邱墨不认识他,但对个把小时前才见过的人还是有印象的,鉴于这印象全是负面的,他微微拧了拧眉,舒展开后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过去。

    自然沐黎也注意到他了,一等邱墨靠近,他立马站直了身子。

    “医生,占用你一点时间。”

    “没空。”邱墨果决地回绝了,接着绕过他往楼下走去。

    这时候,沐黎才注意到跟在邱墨身后的米奇,看到米奇拿在手里的医用箱,旋即就明白了对方要忙什么。

    “出诊吗?我可以一边走一边跟你聊。”沐黎并不是询问,而是直接摆出了一副一锤定音的架势。

    邱墨紧了紧眉,随即加快了脚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邱墨的行为已经包含了很明显的拒绝,结果沐黎简直跟没察觉到一样,邱墨加快脚步,他紧跟其后,竟然一步不差就紧紧贴在他右后方走着。

    “其实我只是想拜托医生帮我个忙。”见邱墨没理会自己,甚至连眼神都吝啬给予一个,沐黎倒是觉得无所谓,继续坚定了口气说道,“进入塔桥后,帮我关掉一样东西。”

    邱墨知道塔桥,同时也知道塔桥位于什么地方。是主实验楼往北的那一块区域,由特殊合金建造而成,一直延伸至海岸线,整个区域的造型就如同超合金大桥一般,所不同的是其内部多是结构迥异的房间,主要用于各种各样的实验。但又和主实验楼有所不同,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进入塔桥,而作为非工作人员的实验体是被严禁进入那个地方的,除非是被关禁闭的那些人,包括不久之前划伤魏弋哲、又捅死了个人的陆辰宇。

    想不通沐黎为什么会来找他,尤其是这种事情一看就见不得人吧,拜托他跟他说真得没问题?他们以前的关系有熟得能共享这种秘密吗?邱墨想了下,随即就否定了这种可能,先不说他来到这里的十多天里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就是方才他的态度,也绝不是对一个熟识的人的态度。

    既然不熟识,竟然还找他帮忙,甚至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出让他去塔桥关掉某样东西的话,这不得不让邱墨怀疑这个人的动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之类的。毕竟会放置在塔桥的机器或是其他物品,可以说半成以上都关乎这里的实验,还攸关大多数人的性命。

    不管是关掉里面哪一样东西,一定会造成不小的骚动。邱墨来此的时间不长,对这里的情形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他不想因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卷入过分麻烦的事情中。

    当然,他也不会把沐黎找他这件事情去告诉别人,既然这个人能毫无顾忌地对他说出这种话,难保之后不会使出什么别样的手段反咬他一口。

    这么想着,邱墨更是加快脚步,企图摆脱这个碍事的跟屁虫。然而直到他们走到b栋,沐黎始终跟在他身侧,嘴里还不时提起他们若是合作,只会对双方有益之类的话。邱墨还不知道自己跟他会有什么共同利益,至于让他帮忙关掉什么,唯独这个他只字未提,邱墨也就没放在心上。

    奇怪的是待两人进了b栋,上了二楼,沐黎便不再开口说话,但也没离开。

    之前来找过邱墨的那个小年轻大概得了消息知道邱墨要来,早早地等在楼梯口,见到邱墨同时没发现之前见到的魏弋哲,也是兴奋地跑了过来。打了招呼,见邱墨身边还跟着个人,也没在意,而是直接带着邱墨往自己同伴的房间走去。

    看病的过程并不能说顺利,因为环境限制太大,几个轻微骨折的人倒还好,另外一两个受伤特别严重的,邱墨还是决定让人把他们送到医务室去。

    等忙完了这里,外面的天也暗了下来。

    沐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大概是他在替那些人治疗的时候吧。邱墨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让米奇把医用箱带回去,自己则去了食堂。

    平时这时候,冉煜肯定是找上邱墨拉着他一起去吃饭,但这两天他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经常能看到他进出医务室,却从未正面找过他。

    邱墨奇怪,但也没去问,不过他不问并不代表他不想问,而是没机会问。

    冉煜进出医务室的时候总是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等邱墨想去逮人,他早已不见踪影了,而用内线对讲机找他,也从没见打通过。一次两次这样,邱墨也就懒得再去找他了。

    邱墨并不喜欢晚上在外面瞎晃,所以在解决了晚饭后,他便习惯性地准备回去。不过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邱墨医生?”迎面走来的人处在阴影中,没等邱墨看清楚他是谁,便听他继续说道,“问个问题,你有没有见到阿哲啊……嗯,就是魏弋哲?”

    “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

    而那人在听了邱墨的回答后,“哦”了一声便与他擦肩而过进了食堂。

    邱墨倒是没多想,只不过在走了两步后猛然反省过来,说起来魏弋哲是他的话,还躺在医务室的休息室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