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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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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祁凌风也带着人朝这边走来,听闻在思逸山庄光天化日之下丢了个大活人,还似乎是被人掳了去,祁凌风也甚是讶异。

    思逸山庄一向守卫森严,能够人不知鬼不觉混进来的,怕也不是等闲之辈,遂带了一溜儿门人出来寻找。

    这会儿瞧见白玉曦和沐冷尘抱着花梓,再看看玉花梓的模样,祁凌风不禁脱口道:“摄魂术!”

    萧叶醉点点头,沐冷尘顿时心下了然。

    摄灵殿横行江湖十几年,手段狠辣,任意妄为,其门主熟稔禁术,摄魂术。

    能够瞬间操控人的意识,最甚长达十日。

    萧叶醉瞧了瞧花梓的样子,又为她扶了脉,颇为不屑地摇摇头:“就这底子,至少躺十日,”言罢又补充道:“就她这脑子,保不准再多躺上几日。”

    果然,十二日后,花梓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好疼。”她缩了下胳膊,发现缠着纱布,再一抬头,沐冷尘正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不敢相信似的。

    “啊呀!”她忽然坐起身,急急问道:“那个歹徒呢?可捉到了?”

    萧叶醉悠然品了口茶:“拜你所赐,没抓着。”

    沐冷尘立马接过话去:“跟花梓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自己没本事,”继而不等萧叶醉辩驳,便换了笑脸望着花梓,温声软语:“总之,你总算明白过来了……哪里不舒服?那日之事还记得多少?”

    花梓想了想,原原本本将发生之事说了一遍。萧叶醉立时凑到跟前:“你是说……他不杀你?还给你备了吃的?”

    花梓木然地点点头,萧叶醉忽然冷哼一声:“这冷面少主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他垂头想了想,又瞧了眼花梓,难不成,这冰坨子也有冰融雪化,春心暗动的时候?

    可不应该啊,怎么就偏偏挑上这个爱财鬼?

    后来想想。摄灵殿本就是个重口味的门派,在择偶一事上,许是也偏于重口味一些。

    然无论如何,白玉曦怕是盯上玉花梓了。

    于是。萧叶醉凑到花梓跟前,和颜悦色,颇为关心地问道:“胳膊可还疼?已敷了山紫草,再过几日便可痊愈。”

    沐冷尘当时就不乐意了:“这话怎么这么别扭?说的山紫草好像你采的似的。”

    萧叶醉一愣,心想,失误,这话本该背着沐冷尘说的,真是愚钝,遂极力掩饰尴尬之色,态度极为和悦:“沐兄这是什么话。在下断没有这个意思,”遂又转头瞟向花梓:“是沐兄上山采了草药,狼女亲手碾成药膏,在下只在一旁搭了把手。”

    沐冷尘冷哼一声:“搭了把手?是谁整日里在这混吃混喝,半点儿忙都不帮也就罢了。还整日里嘟囔着花梓脑袋不灵光,保不准就此呆呆傻傻一辈子。”

    萧叶醉笑容僵硬,不想这小子半点儿情面不给人留,难怪都说雪域人不近人情,与人不善。

    “哪里的话,在下是想,”他顿了顿。福至心灵:“是想说些惹恼姑娘的话,以此试试激将法能否让花梓姑娘早日苏醒。在下思索多日,想收花梓姑娘做我入门弟子,也不知花梓姑娘是否愿意。”

    言罢,萧叶醉便兀自幻想花梓痛哭流涕拜倒脚下,如蒙大赦。感恩戴德的模样。

    幻想着江湖上一大波一大波的姑娘将花梓作为励志楷模。

    谁知,正倚在窗前的狼女盯着窗外梨花树下一条小蚯蚓大喊一声:“活诱饵!”遂一路奔出房间,捉了蚯蚓放到个小布袋里,寻思着哪日天气晴好,到河边垂钓。

    萧叶醉诧异地瞧着狼女出门。心下暗忖:“她真的不是大智若愚?”

    花梓则呵呵一声冷笑:“来,活诱饵有话要说。”遂不急不慢下了床,拉着萧叶醉走到一旁,见沐冷尘十分识趣没有跟上来,萧叶醉忽然觉着这场景怎么这般熟悉。

    直到黑纸白字画了押,他才恍然大悟,这又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敲诈勒索啊。与初次见面那次,如出一辙啊!

    是夜,月光泠泠。

    祁凌风带了管家,备了诸多补品和几套上好的锦缎衣衫前来探望,然进了门,却发现空无一人,遂吩咐管家将补品和衣衫皆放到桌上,自己则立于窗前,端了杯茶,默默等候。

    片刻功夫,就听到园中角落黑暗处传来沐冷尘的声音,压得极低,且吞吞吐吐:“好……好了没?”

    随后又听到花梓应道:“快了快了……好了。”

    管家瞧了祁凌风一眼,见祁凌风正垂着头,盯着杯中茶叶,面色赤红。再抬头时,却见花梓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同沐冷尘朝这边走来。

    月色融融,携着暧/昧之色,铺了满院迷离。

    祁凌风面色不佳,管家也微微摇头。

    这玉姑娘刚醒过来,沐冷尘就急着行此苟且之事,还是在思逸山庄如此高雅之地,真是有损斯文啊。

    见二人身影近了,祁凌风转身坐回桌旁,以免尴尬。

    “哎呀,我宫绦上的坠子落在灌木丛了。”花梓还未进门,就惊呼了一声。

    沐冷尘急忙应到:“我陪你去找罢。”

    正欲原路折回,祁凌风故意压着嗓子咳了两声。

    花梓立时站稳了脚跟,将头探过房门,深深望了一眼,立时红了脸,十分窘迫地支吾道:“庄……庄主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管家“噗嗤”笑出声。

    祁凌风斜眄了他一眼,他才连忙止了笑声垂下头去。

    花梓并不懂得巧言寒暄,只是刚玷污了别人的花木,这会儿心虚的紧,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也不知哪里不对,总之还算顺溜,心里十分满意。

    沐冷尘这会儿已迈进屋子,见祁凌风面色不佳,又瞧着桌上摆了一应珍贵草药和锦绣衣裳,心中不解,既是来探望,为何摆了副讨债的脸色?

    “沐公子真是好雅兴,花前月下,还真是风/流倜傥。”祁凌风冷言相讥,话里透着几丝不满。

    沐冷尘挠挠头,微微一笑:“庄主谬赞了,谬赞了。”

    祁凌风闻言霍然抬头,人生最可悲不过本以为吐了一口好槽的时候,对方却没听懂,故而再也耐不住性子,冷哼一声:“不过,风/流也要分个地方儿,我思逸山庄,可不比花街柳巷。”

    沐冷尘这回终于听出些门道,一张脸,直红到耳根,急的磕磕巴巴道:“庄主您……误会了!刚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是花梓姑娘想要如厕,却找不到厕轩,是故……我就……就守在外面,怕别人瞧见!”

    祁凌风满脸愕然,瞠目结舌。

    花梓越越听不下去,狠狠踩上他鸦青色马靴,沐冷尘立时跳脚惨叫。

    花梓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上前一步:“庄主不要听他胡说,是他想如厕,却找不到厕轩……”

    “是老朽的过失,照顾不周,还望见谅。”祁凌风想,总不能在这一直听他俩到底是谁去如厕的故事吧,只是可怜了好好一处灌木,等他二人去了,便将这丛灌木砍了罢。

    花梓还欲开口,祁凌风又继续道:“待会儿我便派小厮来给二位带路,厕轩就在不远处,”祁凌风又将一应药材衣物推至花梓眼前:“知晓姑娘在我山庄被掳,十分过意不去,遂备了些滋补药材和应季衣物,聊表歉意。”

    “庄主您太客气,”随后,又沉默片刻,无人言语,十分尴尬。花梓终于忍不住嗫嚅道:“庄主,方才玷污了您的花木,真是对不起了。”如此说时,一阵晚风拂过,飘过灌木丛,跃入门窗,几缕粪“香”,沁人心脾。

    祁凌风胡子抖了几抖,桃花眼瞥了眼那灌木丛,连连摆手:“都是小事,小事。”

    然转过头时,却瞧见花梓后颈隐约有红色印记,因刚刚如厕,衣衫有些凌乱,那红色印记露出一半来,大约竟能看出个形状。

    祁凌风霍然站起身来:“姑娘可是雪域人?令尊令堂可还健在?”

    虽说祁凌风的话问的有些唐突,然还是引得花梓颇有些难过:“打小父母便死了,婆婆带着我和姐姐逃到一个小村子过日子,就前些日子,婆婆也过世了。”

    “怎么死的?”祁凌风这才细细打量眼前的姑娘,巴掌大的小脸缀着一双水泠泠的杏目,肌肤似雪,唇红齿白,鼻子不挺,却娇俏可爱,隐约却有了故人的影子。

    花梓揉揉鼻子,正欲开口,沐冷尘见她红了眼眶,立时接过话去:“都是些伤心事,不提也罢。”

    花梓借此也就没再开口,心中难过也不愿多言。

    祁凌风似有不甘,可瞧着花梓那难过的模样,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嘱咐几句夜里风大小心着凉之类,便离开了。

    临出门,他深深忘了花梓一眼,眼神里裹着说不清的情绪。

    花梓依然闷闷的,心中想着自己身边还真是连个亲人都没有,不禁悲从中来。

    沐冷尘一壁翻看桌上药材,一壁抑制不住地嘴贱:“庄主神色有异啊,临行之时提及夜里风大,我看是意有所指,方才你可闻到那味道……”

    花梓听了这话,立时从悲伤情绪中抽身而出,深深望着沐冷尘,忽然发觉找到了发泄点。

    祸从口出,一点儿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