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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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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她!”

    冷冰冰的调子没有一丝恼怒,不知他在与谁说话,玉花梓或是沐冷尘?

    花梓如梦醒般松开双手,怔怔望着门口冷眉冷眼的白玉曦,又看了看面前的沐冷尘,惊惧地向后瑟缩。

    沐冷尘早已松了手,瞧见花梓的模样,心头一阵难过,眸光霎时暗了下来,仿佛繁星密布的星空忽然阴云密布,而阴云之后不是风雷交加,而是无尽的黑暗与落寞。

    白玉曦走到花梓身旁,她怔怔望着他,喃喃道:“白玉曦,是你救了我是不是?”

    白玉曦微微动容,她竟然没有喊哥哥。

    “我还以为我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忽然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好似万千重担压得她透不过气。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脸颊,落在衣衫上。

    白玉曦站在她身侧,温热的掌心轻轻抚上她披散开来的乌发。

    沐冷尘站起身,低垂的眸子不知望向何处,悲戚戚地开口道:“花梓,凝馨说,若我见到你,让我替她带句话,她说山上的兰花开了,想跟你一同去**。”

    他话音未落,人已出门,白玉曦的脸上霎时阴云密布。

    花梓猛地抬起头,仿佛眼前便是漫山遍野的兰花,在和煦的春风中招摇,还有那潺潺的溪水,仿佛许久许久以前便静静地流淌,小巧的浪花跃上脚面,映着天边的云霞,像融了火花的琉璃。

    远处是长着长脚的鸥鸟,一个小石子扔过去便惊得四散奔逃,耳畔就立即响起两个女孩儿欢乐的笑声,绵绵不绝,一直传到天边山脚。

    忽然泪流满面,她记得,那个在她梦里或是回忆里永远都不会离开的小女孩儿,那是她姐姐。她无比坚信那是她姐姐,绝不是悦灵,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姐姐,流着同样的血,有着同样的心思,同样的笑声。

    她踉跄着下地,来不及穿鞋子便奔了出去。

    白玉曦阴鸷着脸,捏紧了拳头,骨骼在巨大的力道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探过窗子飞身而下。

    街上清清冷冷,她遍寻不到心中所念,独自蹲在路边。

    白玉曦脱下大氅,整个将她包裹起来,抱着她想要折回客栈,花梓却望着他问:“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可为何什么都不肯说?”

    雨水包裹着白玉曦,白玉曦包裹着玉花梓。

    他盯着她的眼,面对着她的质问,倏然落下一个吻,吻在她唇上,落在她心上。

    是这样的玉花梓,眼中只有他的玉花梓,愿意蜷缩在他怀中的玉花梓。

    他声音比雨柔和,比雨温暖:“因为我不愿你离开我,我不愿看到你难过。”

    四目相对,花梓能看到他睫毛悬挂的雨珠,像掉落云层的星子,让她欢喜又有些畏惧,只恐那星子掉到她眼中。

    于是她闭上了眼,他抬起炙热的双唇,静静望着她,仿佛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仿佛当初望着她躺在冰冷的溪水里,对着他微笑,她说:“我,起不来了。”

    “哥哥!”花梓蓦然开口,白玉曦双手一抖,险些将她扔到地上。原来,在她心里,他依然还只是个哥哥。

    他眼中翻滚的乌云落在花梓眼中是狂风暴雪的侵袭,然转瞬便消失殆尽,只余一片茫然若失,他敛去某种情绪,紧了紧手臂。

    后来每每想到这事儿,花梓便觉得羞愧,白玉曦的一个吻,便让她把姐姐忘个彻头彻尾,窝在他怀里随他天涯海角的。

    “究其原因,”她面有愧色:“当时还是太年轻啊。”

    因为疑问太多,花梓无从问起,不过他在身边,心中便踏实安稳了许多。

    偶然想到秦逸和紫瓷,还有那个叫紫陶的冰山,便问道:“哥哥,紫瓷她们呢?为何那个白头发见到你就要逃?”

    “她们会来找我的。”白玉曦执壶斟茶,递给花梓一杯,自己端起一杯,细细品尝。

    一川烟雨将街头巷尾洗刷的焕然一新,雨水清冷却扫去大半的残枝枯叶,他望着远方,柳绦如雾,沁入眼底,染了些微绿意。

    虽那一个吻让二人心底生出细微尴尬,然花梓一声“哥哥”,却扫去这种淡淡的暧/昧。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然心中却都了然,这已然不再是最初的兄妹。

    而对于白玉曦来说,从来都不是兄妹。

    她一直是那个躺在溪水里望着他微笑的姑娘。

    果然,翌日清晨,天还没亮,紫瓷便来拍门,呆头鹅站在她身后一脸恼怒。

    白玉曦开了门,不置一词,转身回房照顾花梓,她那日淋了雨,身子不好又发起低烧。

    此时她睁眼瞧见紫瓷,便起身坐起来。

    紫瓷一溜儿小跑到白玉曦身前哀求道:“黑哥哥,黑爷爷,黑老大,您就放过我姐姐吧,她那么个心高气傲的人儿,如今被您折磨的满头白发都长出黑的来了,您就跟鬼见愁似的,能把人头发给愁黑了,您就发发慈悲,别再折磨她了。”

    花梓望着白玉曦惊诧地问道:“你把她姐姐怎么了?”

    紫瓷立时跪坐在床榻前,笑眯眯看着花梓,两个小梨涡里满满的都是讨好的笑意,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几丝甜腻腻的味道:“姐姐,看在都是女人的份儿上,帮我求求情。她那么个自负的人,几次三番的在大街上手舞足蹈,学猴子学猩猩,情何以堪啊?”

    “那她为什么要那样做?”花梓稍稍在脑中勾勒了一下这画面,若不是紫瓷在旁边苦着脸,她怕是真的会笑出声来。

    然一屋子严肃的人,她怎么也要拼命压抑着笑出来的欲/望,不由心中默念: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笑点低。

    “还不是那个黑乎乎……”她说话间指向白玉曦,正撞见白玉曦犀利的双眸,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逼不得已时,钱财乃身外之物才是正理,膝下那点儿黄金,该舍就舍。这也就是俗话讲的花钱消灾。

    紫瓷虽身体没跪下,但心里已经跪下了:“是温润如玉,绝世风/流的白公子给她种下了绝美的毒招儿——摄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