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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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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云笙就跑来陪着凝馨,帮她整理行装,大包小裹,用得上的用不上的都让她带着。

    凝馨哑然失笑:“这是要累死我吗?我怎拿得动?”

    “我多派几个人跟着你,这些路上许就用上了……”南宫云笙说着取出随身携带的护身符,交到凝馨手中,叮嘱道:“这个不许离身,这是我六岁时,母亲在灵光寺为我祈的平安符,我不在你身边,它护你平安!”

    凝馨点点头,小心将护身符收好,拉着云笙的手,脸上浮现难色。

    “我知道。”云笙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望着凝馨发红的眼睛,晓得她昨晚定是哭过,遂宽慰道:“不会有事的,她不会……”

    “可是……”凝馨打断他的话,十指绞在一起,低着头,声音竟有些颤抖:“我昨儿晚上梦到花梓的鞭子缠住我的脖子,她满脸泪水,笑得狰狞,那样子是恨透了我的……”

    凝馨声音抖得越来越厉害,肩膀也跟着抖起来。

    云笙抱住她,柔声道:“不会这样的,你不要尽往坏了想,不过……若她当真不原谅你,也不要害怕,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还有我呢。”

    他抬起袖子给她擦擦眼泪,语调欢快起来:“等解开你和妹妹的心结,我就娶你过门。”

    凝馨抬头,十分诧异:“晏王同意了?”

    “若婚事都无法做主,我也就不是南宫云笙了!虽说父亲去世后,我一直视王兄如父,恭顺有加,大小诸事几乎言听计从,可咱们的婚事,必须我说了算。我说一辈子对你好,就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谁也拦不住!”

    南宫云笙握着凝馨的手,窗外是难得的一片阳光明媚。

    凝馨叹道:“我背着个叛臣之女的罪名,这辈子都洗不清,晏王怕是查清了我的身世,才万般阻挠,这也不怪他。”

    南宫云笙眉毛一挑:“罪名?你何罪之有?”

    凝馨不语。

    云笙吻了下她额头,低语道:“若你有罪,作为你夫君,我岂不是要连坐了?”

    “你是谁夫君啊?”凝馨推开他,双颊燃着火烧云。

    云笙抓着她的手笑道:“你就别多想了。总之,你玉凝馨在我心中就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凝馨伏在云笙怀里,听他的心跳,觉着好像一首曲子,有安神的作用。

    云笙的心跳,云笙的声音,云笙的笑容,就像冰山上的温泉水,总是在绝境给人以希望和幸福。

    “那穆羽峰的事……”

    “你觉得呢?”云笙垂下眼眸,脸上笑意减了三分。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凝馨虽未抬头,也瞧不见云笙的脸,可听声音便知,他至今他依旧心怀芥蒂,总归不愿她提起穆羽峰这个名字。

    第三日,凝馨便上路了。

    一袭黑衣,长发垂腰,显得她更加消瘦。

    紫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寒风拂过,青松上的积雪飘落下来,零星落在眉梢眼角,悄然融化,划过眼角那颗红痣,透着凉丝丝的味道。

    直到玄义门,她说:“到这吧,再走便是郊外了。”

    云笙点点头,又大略扫了一眼随行的侍从及行李,握着凝馨的手终于松开。

    两人对望许久,并未言语,相互点点头,省了诸多叮咛嘱咐。

    凝馨上马扬鞭,头也未回,绝尘而去。

    云笙望着凝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心中的寂寥落寞无边无际蔓延开来,他低声念了句:“对不起。”

    本想送她时就跟她说声对不起,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是打心眼儿里不愿她提起穆羽峰的名字,他知道,昨日他忽然冷下来的语气,让凝馨心生不安。

    事后,他左思右想,忽然明白过来,凝馨能随口提起穆羽峰,说明她对他已不再忌讳,可他自己却无法释怀,实在不该。

    云笙叹了口气,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随着一声嘶鸣,已朝着王宫的方向风驰电掣。

    ……

    此时,花梓站在云梦泽的棂星门前,正式拜别诸位前辈。

    “也不知什么要紧事儿,跟要了命似的非得走!”萧老太太将手插在宽大的袖筒里,满脸不乐意。

    “师祖,”花梓笑眯眯地望着萧老太太,讨好道:“花梓办完事,定回来请罪。”

    萧老太太点了点她额头,似笑非笑:“鬼机灵!尽拣好听的说。”

    花梓揉揉额头,觉着这感觉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曾经谁也这样点过她的额头。忽然间,心中泛起丝丝暖意。

    “好了,她老人家逗你呢。你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等得空儿了再回来住些日子!”叶姝拍着花梓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叶姝总是这样干脆利落,洒脱从容,花梓相信,即便遇上再大的事儿,她也会处变不惊,绝不会失了仪态。

    “花梓谢过师叔。”

    她恭恭敬敬行了礼,萧叶醉牵过三匹骏马,将其中两匹的缰绳递给花梓和狼女,笑得不太自然:“师父,师妹,回去吧,有我路上照顾她,不会有事的。”

    花梓看得出萧叶醉心里不痛快,却不明就里,她心想等上了路,寻个机会刨根问底,实在不行就来个严刑拷打,再不济,就坐地撒泼!

    他这么沉着脸,问也不说,让人心里好奇干着急。

    结果,他还真是一路无语。

    直到晌午,他才开口道:“前面有个镇子,咱们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

    一听要吃饭了,花梓和狼女连忙点头,抓紧缰绳,快马加鞭,一眨眼就跑远了。萧叶醉在后面一边儿追一边儿气急败坏喊道:“你俩疯了吗?还是马疯了?”

    好不容易追上花梓和狼女,见她二人已到了镇子上,正齐刷刷站在一家饭庄门前,同时翘首以盼地等着萧叶醉。

    饭庄清幽雅致,临街而建。

    三人落座,花梓抱着雪球,将它放在脚边,又从口袋里取出些肉来,放到它旁边,它嗅了嗅便吃的津津有味。

    小二忙跑过来陪着笑脸,将白手巾搭在肩上,好声询问:“客官来点儿什么?”

    萧叶醉望着络绎不绝的食客,也不管花梓点了什么菜,坐在那兀自出神。

    花梓怀疑,就算要一份儿臭豆腐清炒豆腐乳,再要一份儿臭豆腐凉拌芝麻汤圆,萧叶醉也不会有意见,还会食不知味大吃特吃。

    最后,思来想去,怕萧叶醉食物中毒死半道儿,到底还是放弃了那个念头,只点了简简单单三菜一汤,为了顾及狼女,三个荤菜加一份儿大骨头汤。

    “师父,这家菜饭真不错!”花梓吃的满嘴油,一咧嘴儿,油光呈亮。

    狼女抬手挡在眼前:“啊!亮瞎了我的,狼眼!”

    花梓一愣,转而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你也学会挤兑我了?”

    萧叶醉依旧面无表情,拿起筷子只夹了几口,就再吃不下去了。

    本来就抑郁,还弄一桌子肉,这是要从视觉,从味觉,从灵魂上腻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