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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季也阴沉着脸，“砰”地闯进了校学生会主席办公室。
那张脸黑得都盖住了那辉煌的印迹，这样的他本该是恐怖的代名词，但那两条塞在鼻孔里的小纸条硬生生破坏了他此刻的威严，反而增添了一份喜感。
柳岑皓坐在办公桌前头也不抬地埋在文件中。
季也上前，“啪”地双掌狠狠拍在了办公桌上：“我他妈跟那个女鬼就是天生犯冲，那个丑女人就是灾难的集合体，天生的煞星，谁遇到她谁倒霉……”
“活该。”柳岑皓推了推眼镜，冷冰冰地吐出俩冰渣子。
“靠，我都这样了，你还说这话，你……”季也怒目圆瞪，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没等季也说完，柳岑皓就冷冷地打断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开始就打算拿篮球砸幽同学，落到这个下场，不就是你活该吗？”
“岑皓，你……我……”自己原本的打算被别人识破了，那个人还是柳岑皓，这让季也有些不知所措，有点心虚，有点尴尬，支吾半天之后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我不就想看看能不能砸中那女鬼嘛，谁让那家伙长得人模鬼样的，指不定还真就是一只鬼了呢。”
“结果呢？”柳岑皓挑眉睨了他一眼。
“结果……结果就是那女的她根本不是鬼，鬼都没她可怕，她就是一鬼见愁，她……”季也的声调徒然拔高，话语中满是怒火。
“呵，企图伤人的家伙倒是很有怨言嘛。”柳岑皓冷哼。
“不是没伤到嘛。”季也争辩道。
“是啊，没伤到，所以你就开始埋怨了？要真伤到了呢？”柳岑皓眉眼上挑，面带薄怒。
“现在受伤的是我，不是那个女鬼好不好，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啊？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什么事你就指责我的不是，对别人你都可以宽容，对我你就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对我比对任何人都和善……”
明明以前的你……自从三年前的那事之后，你就再也没对我笑过。是啊，都是那天，都是那句话，无论我怎样做，你都不再看我一眼，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男的吗，他妈的，那些贱女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个都是虚伪贪婪的家伙！
想起三年前的他，想起过去的好，季也就止不住地哀伤，是不是当时不曾对他告白，一切就不会改变了？
柳岑皓有些疲惫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眸色复杂地瞥了季也一眼，对于季也的悲伤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他不是不难过，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十几年的感情不是白来的，但他没办法回应季也的感情，不是因为季也是男的，不是顾忌世俗的看法，只是因为他对季也没有那种想法，他只是把季也当成弟弟一样的存在。
“我累了。”柳岑皓合眼靠在了椅背上，一脸的困乏。
一个用力，季也生生掰下了桌沿的一角，他满目愤怒，满脸受伤，薄唇紧抿，最终什么也没说地走了，带着他那颗高傲的，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走了。
和我呆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受吗，我的感情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轻舒一口气，柳岑皓抬眸望向窗外，眼中满是无奈。
他一直认为季也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对兄长的依赖之情，并不是他自己认为的那种，可每当自己想要向季也点明时，季也总会认为是自己在逃避他的感情，对季也他真的感到很无奈。
静默良久，柳岑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林荫小道上，看着那一尘不变的世界，一样的人，一样的事，一样的景色，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枷锁，束缚着他的人生，挣不开，逃不掉。
柳岑皓摊开掌心把尘埃收进掌中，好想好想……
“学长！”
平淡的语气，宽泛的称呼，明明没有特定的约束，可柳岑皓就是觉得是在呼唤自己，那感觉强烈得让他的心都微微打起鼓来。
一回眸，一个身影便烙入了眼底，刻入了心底，暗淡的黑裙点亮了整个灰白的世界。
幽灵灵拉着安子昕飞奔过去，在离柳岑皓十米处时，身体突地前倾，一个紧急刹车，稳住了步伐。
灵灵不再前进了，经过昨天的篮球事故之后，是彻底落实了她鬼煞之躯，专招厄运一说。现在别说是她近身十米就是一百米都了无人烟。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吃饭不用排队，偌大的食堂就只有她和安子昕两人在咀嚼。
连食堂打饭的阿姨都是全副武装，光口罩就戴了三个，整一副她是病原体的样子。食堂门口更是有“侦察兵”若干，就等着她前脚一走，后脚他们就可以向上级汇报：开饭啦！
虽然知道柳学长一定不会在意，但……还是他靠近自己比较好。
学长快来啊，这里有糖哦！
呜呜呜，感受着一只大掌在自己头顶抚摸，灵灵内心圆满了，果然只有学长这样好的人和小昕那样单纯的人才会不嫌弃自己！
柳岑皓伸手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嘴角不可抑制地弯起一个弧度：“听说昨天你差点被球砸了，怎么样，没事吧？”
额，学长您从哪听说的这个版本，现下流行的版本不都是什么她是传说中的厄运集合体，专招灾难，还害得那个谁被球砸中失血昏迷吗，您这个如此真实的版本从何而来，是哪个慧眼英雄发表的，她一定要去膜拜一下。
灵灵眼泛精光，口中却道：“没有，我没事，球没砸中我，倒是有一个同学，我把球踢回去的时候砸到了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柳岑皓的笑容更深了，也就灵灵能把这充满歉意的话说得如此平淡了。
“那位同学现在很好，灵灵不用内疚，再者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他不会计较的。”柳岑皓安抚道。
“嗯。”灵灵在心中狂点头，就是，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个谁要是真这么斤斤计较就太说不过去了。
“对了，”灵灵将安子昕推至身前，道，“学长，这是我弟弟安子昕，可爱吧，可爱吧！”
安子昕？！柳岑皓微垂眼睑，遮住了眼中的诧异，数秒后，眼波流转，酝出盈盈浅笑：“灵灵的弟弟，真的很可爱呢。”
稍稍的停顿带着些微怀疑，带着些微质疑。
灵灵神经大条，没有听出来，一个劲地乐呵着安子昕的好：“小昕可好了，人长得可爱，又乖巧，做事也认真……”最最重要的是身娇，体弱，易推倒，所以……学长你还等什么，快来开荤啊！
一说到这个，灵灵就有点小兴奋，这世上能让她破功的就只有幽爸和她的宏伟目标男同大道了。
安子昕乖巧地站在幽灵灵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姐姐好像很喜欢这位学长呢。
安子昕轻咬唇瓣，心中有些烦闷。
柳岑皓有些好笑地听着灵灵带着小激动的声音，这丫头永远都是这么阳光明媚。
咳，不得不说柳学长比较关注内里。
暗处，“咔嚓”一声，把这一刻定格了。